劫煉蒼宇!
洗劍池中,葉寒縱身飛來,頭頂的血紅劍袋中似有滔天凶物即將撲出。楚暮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他已經從劍袋中感受到了致命的危機,劍袋中的劍胎還未出世已經讓他如芒在背。
突然之間,周圍幾百丈方圓染上了一層血紅色的光芒,這層血紅色光芒瑰麗夢幻卻讓你如墜泥沼,難以動彈分毫。在那血紅色光芒中有一道血光飛來,血光速度太快,幾乎肉眼難以追蹤,好似穿越了空間。這血光實在太凶惡,不知有多少生靈死在它手上,就連靈魂都要被禁錮,不得解脫。血光看似細小,卻給人血色長河般的錯覺,長河中各種各樣的生靈在掙紮哀嚎,麵目猙獰恐怖,讓人不寒而栗。
血光直指楚暮眉心,下一刻就要取走他的性命,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楚暮的身形突然消失不見。不,實際上並非他消失不見,而是原本楚暮站立的地方多出一物。那物似鼎似爐,卻又都不是,反而更像是一口湯鍋,鍋底還生有三足,這正是楚暮在禁斷大帝的神界中創造出來的神通湯鍋。
這門神通雖然是楚暮創造出來的,然而就連楚暮對其都知之不深,構成這門神通的符文是他觀想來曆莫測的黑色蓮子符文後,從符文瀑布中不斷補充與黑色蓮子符文相似的符文創造出來。對於其中各種符文的用途、作用、屬性等等,就連楚暮也說不清,他也僅僅停留在能夠使用罷了。不過湯鍋神通卻是強大無比,如今品階雖然隻是普通偽寶術,但其真實威能卻生生跨越一個階位,與普通下品寶術相比都毫不遜色。
血光到來打在神通湯鍋上,血光似一把鑽頭欲要洞穿湯鍋,斬殺被護持在湯鍋中的楚暮。湯鍋表麵無窮烏光流轉不休,血光始終無法洞穿湯鍋,湯鍋中突然探出密密麻麻的黑色觸手。眾多黑色觸手一擁而上,如同爭搶零食的孩子般,眨眼間凶威彌漫的血光就被包裹起來,如同一隻烏光大繭,隨後被拉入湯鍋中消失不見。
被包裹起來拉進湯鍋中血光仍然不老實,在繭中左衝右突,斬斷了不少觸手。不過已經到了湯鍋中,還能翻起什麼浪來,不久之後就被消磨掉大半力量,露出原形。湯鍋中的楚暮手中多出一物,那是一枚三寸長,韭菜葉寬的血色小劍。這小劍散發出盈盈血光,凶煞之氣撲麵而來,就算已經被擒拿,那種凶威仍然不減分毫,端的是厲害非常。血色小劍便是劍袋中孕養的劍胎,所有死在葉寒手中的生靈,其血肉魂魄精華大半都被劍胎吸收,所以這劍胎秉承天地戾氣而生,最是狠辣無情。
被捏在楚暮手中的血色劍胎不斷顫動,發出“嗡嗡”聲,還要行凶。之所以如此,是因為這血色劍胎是葉寒的本命劍器,當中留有葉寒的本命烙印。
神通湯鍋之外,血色劍胎突然被擒顯然出乎了葉寒的意料。因這劍胎中殺伐戾氣太重,即便是有人能擋下它的攻擊,也奈何不了它,更彆說將之擒拿,如今竟然被擒住。要知道,血色劍胎可是葉寒的本命劍器,當中留有他的本命烙印,一旦被毀去,葉寒絕對會遭受反噬而重創。葉寒瘋狂攻擊湯鍋,劍袋雖不如其中孕養的劍胎凶厲,但也是非常強橫。此時被葉寒祭起打向神通湯鍋,湯鍋不斷向外噴湧烏光擋住攻擊,讓葉寒奈何不得。
湯鍋中的楚暮嘴角露出一抹笑意,葉寒最大的倚仗便是這口血色劍胎,劍胎此時已經被他擒拿,大局已定。目光穿透鍋壁看向瘋狂攻擊湯鍋的葉寒,楚暮雙手化作磨盤,將血色劍胎夾在磨盤中央。磨盤轉動來回碾壓血色劍胎,任其如何掙紮都無法逃脫,隨後一聲淒厲的悲鳴傳來,三寸長的血色劍胎破碎消失。在劍胎破碎的刹那,湯鍋外的葉寒受到反噬重創,捂著胸口倒退。
湯鍋鍋口處烏光飛舞化作一條光橋,楚暮從光橋上緩緩走出,而湯鍋飛起化作兩個拳頭大小,在楚暮頭頂緩緩轉動。
“你輸了。”楚暮眉飛色舞道。
楚暮和葉寒在洗劍山上打賭,若是楚暮能夠超過葉寒的排名,那麼就算楚暮贏,楚暮要為葉寒做一件事,反之亦然。此刻葉寒的本命劍器被楚暮毀掉,葉寒已經被反噬,受到了重創,不可能再翻盤。這裡的葉寒隻是他在元神圓滿境界試煉時留下的烙印化身,即便擁有葉寒的戰鬥意識,卻沒有他的智慧。根本不可能回應楚暮,不過楚暮仍然忍不住要說一說,來滿足自己的虛榮心。
遭受了反噬重創的葉寒再次殺上來,他頭頂的血色劍袋上血光流轉,一柄血色長劍成型斬向楚暮。楚暮沒有動作,他頭頂的神通湯鍋已然飛起,鍋口傾斜後一掛黑色洪流自鍋中流淌而出。黑色洪流如一條蜿蜒遊動的巨蛇纏繞住血色長劍,呼吸之間血色長劍被吞噬得乾乾淨淨,就連那口劍袋都被拽進湯鍋中消失不見。湯鍋放大,化作山嶽大小壓向葉寒,此時的葉寒再沒有力量去抵擋湯鍋的鎮壓,很快身軀爆碎開來。
“不,不要啊!”
“停下,快停下!”
“怎麼會這樣,就連大師兄都敗了,同代中就無人是他的對手嗎?”
洗劍山上,眾多劍宗弟子鬼哭狼嚎,因為洗劍碑元神榜上楚暮的名字突然之間光芒大放。劍宗的弟子很清楚這種變化的原因,這是楚暮擊敗了對手,又要前進一位的征兆。而此時和楚暮戰鬥的正是葉寒的烙印化身,葉寒都在楚暮手上折戟,也就意味著劍宗同輩再無一人是楚暮的對手。作為堂堂超級勢力,門下同代弟子中竟無人能打敗沒什麼勢力背景的楚暮,無論是普通弟子,還是那些長老、殿主,臉上都沒有光彩。
赤練山上,赤練宮中,盤膝而坐的李純均歎了口氣,苦笑道:“沒想到,就連葉寒都不是他的對手,我劍宗這回可真是丟了臉麵。”
赤練王捋了捋赤須,讚歎道:“此子果然不同凡響。”
李純均看了一眼自家師兄,道:“師兄,你竟然早就看出此子不凡,和鎮海王打賭贏得兩件重寶,師弟遠遠不如。”
赤練王乾笑了兩聲沒有接話,算是默認下來,難道告訴師弟其實他也沒想到楚暮能有如此實力。
洗劍碑元神榜上,楚暮的名姓躍動,再次前進一位,排名第二十九位,而葉寒則後退一位,排名第三十位。楚暮同境界擊敗葉寒已成定局,無論那些弟子長老們如何不甘,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就算是洗劍碑的碑靈貝貝都做不到擅自更改各個榜單的排名。
擊敗了葉寒的楚暮露出笑容,彆看他外表如常,似乎並未受到什麼傷害,其實此刻的他已經油儘燈枯。神通湯鍋確實強大非常,擁有不弱於普通下品寶術之威,就連葉寒接近寶器的血色劍胎都不是對手。但不要忘了,此時的楚暮煉體境界隻是相當於元神圓滿罷了。即便楚暮的戰力再怎麼強大,血氣如何的深沉渾厚,都無法改變他境界低的事實。
原本楚暮同時催動煉氣的法力和煉體的血氣,以此來施展神通湯鍋倒還好點,畢竟他那千丈氣府實在大的變態。但此時的楚暮隻能動用煉體修為,要施展湯鍋神通,造成的壓力可想而知。若是進入洗劍池之前的楚暮,讓他僅僅使用煉體的血氣,根本不可能禦使這門神通。最大的可能是還沒用這門神通傷敵,他自己反而先被神通抽儘力量而死。經曆過在洗劍池中不停地和幾十位天驕人傑戰鬥,楚暮對於自己血氣的運用此時可以說提高了太多,現在三分血氣可以當成原來五成甚至更多來使用,不會造成額外血氣的浪費,所以才勉強使出了湯鍋神通。
一縷銀色光亮穿透虛空而來沒入楚暮體內,楚暮雙眼微合,當他再次睜開眼睛時仰天發出一聲長嘯,已經恢複到巔峰狀態。這一戰讓他感悟良多,戰鬥經驗無形當中提升一大截,對於目前掌握的各種神通理解也是更加的深刻。
莫遙呆呆的望著畫麵中的洗劍碑,艱難的咽了口唾沫,仍然不敢相信這個事實,聲音乾澀道:“小師弟他……他這是輸了?”
柳愔愔秀眉微蹙,開口道:“沒想到就連小師弟都不是楚暮的對手,這到底是怎樣的一個怪胎啊!”
“師尊,您看起來一點都不感到驚訝,難道您早就知道小師弟不是楚暮的對手不成?”鐵血劍王大弟子江雪問道。
鐵血劍王搖了搖頭,道:“為師並不知道,但此子既然時隔萬古之後能夠得到那位古祖賜予烙印,無論他會取得怎樣的成就,都不必過多的驚訝。”
江雪如今已是洞天王者,劍宗的太上長老,她已經能有資格知道許多秘辛。顯然她對賜予楚暮烙印的古祖有所了解,出言道:“師尊,據古籍記載,那位古祖生性逍遙,往往率性而為,也有可能隻是隨意賜下烙印罷了。”
鐵血劍王笑道:“那位古祖是何等人物,他能修煉到那種境界,無論是資質還是心性都遠非我等能夠揣測,更何況蕭家古祖同樣賜下烙印。將烙印賜予此子,一定大有深意,此子也有我等所不知道的秘密。不過不管是什麼秘密,都與我等無關,我等隻要遵從古祖法旨全力護持他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