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煉蒼宇!
鎮海王一身水藍色的道袍,腳下層層水浪翻騰湧動,站在水浪上頗有幾分仙風道骨的意味。然而知道他的人卻是清楚,這位心狠手辣,手段比之赤練王陰毒得多。
之前鎮海王便是一直藏身在這附近,隻不過沒有在頊隱和碩啟麵前顯露真身,在他的有心隱藏之下,便是頊隱和碩啟都沒有發現他的蹤跡。
鎮海王順著赤練王遠去的方向看了一眼,麵帶嘲諷道:“赤練道友,焚魔以火可是好東西,白白損失了兩杯。”
赤練王收回目光,搖了搖頭,道:“並沒有白白損失,起碼本王對他們的來曆跟腳有了些許猜測。”
鎮海王眉頭一挑,道:“哦,赤練道友看出了他們的來曆?”
赤練王未答,嘴角勾起一抹意味難明的微笑,腳下火焰升騰,已經向著鑄劍淵更深處遠去。
鎮海王麵色陰沉下來,冷哼一聲,道:“故弄玄虛。”
鎮海王隻以為赤練王也並沒有看出什麼,隻是怕在自己麵前丟了臉麵,所以最後才會說出那一番話來。他和赤練王本就不和,自然不會一同在鑄劍淵尋寶,此時已經到了分道揚鑣的時候。隨意選擇了一個方向,鎮海王腳下水浪翻滾,也逐漸向著鑄劍淵深處趕去。
赤練王獨自遠去,手掌向著虛空一抓,手中多出一麵青白寶鏡。寶鏡四四方方,雕刻著龍鳳紋路,不時有玄奧莫測的符文在鏡麵上一掠而過。
這青白寶鏡乃是赤練王在一處絕地所得,來曆非同小可,赤練王在劍宗遍查古籍也沒有得知此寶的來曆。想來關於此寶的來曆已經超越了赤練王的探查權限,那種古籍便是以赤練王的身份都難以去查看。
雖然不知這青白寶鏡的來曆,但毫無疑問,這是一件強大的神兵。即便如今的時代壓製帝兵之下的神兵,讓神兵根本發揮不出其本身真正的威能,但青白寶鏡仍然殘留著幾分玄妙,其中之一便是返本溯源。
南宮青宣已經突破到洞天中期,但是由於某些原因,她不願讓人知曉,所以憑借秘法掩蓋了自身修為,並且身上還有煉製的異寶一同幫她掩蓋修為。即便是洞天圓滿的封號王者也不可能看出南宮青宣的真實修為,但是卻在青白寶鏡下無所遁形,被赤練王看破。
在進入鑄劍淵之前,赤練王其實已經發現了碩啟和頊隱的一絲蹤跡,隻是當時心有忌憚才沒有動手。畢竟當時太多修士在場,若是貿然動手,雖然一定能斬殺碩啟和頊隱,但是不知有多少修士會死於非命。
而且鑄劍淵之外洞天修士能夠逃入無儘時空,想要斬殺兩位洞天王者並非是易事,所以赤練王才沒有動手。到了鑄劍淵才來尋找這二人,卻通過青白寶鏡發現這二人身上起了莫名的變化,就連青白寶鏡都已經看不出什麼,所以赤練王才以焚魔以火作為試探。
碩啟和頊隱的確是喝下了焚魔以火,並且沒有絲毫反應,但是赤練王還是看出了端倪。這二人的確是有問題,不過卻有恐怖的存在相庇護,即便是赤練王也心有顧忌,不願招惹二人背後的存在,所以讓二人離去。
主要是赤練王沒有從碩啟和頊隱身上感覺到殺意,說明二人此番並不是為殺戮而來,否則即便拚著得罪他們背後的恐怖存在,赤練王也要將二人誅殺。
碩啟與頊隱向著鑄劍淵外圍走去,他們從禁斷大帝那裡得到其小師弟,也就是楚暮的消息,知曉楚暮的修為還低,所以隻會被傳送到鑄劍淵的最外圍。他們的任務就是尋找到楚暮,並且追隨守護在他身邊,自然不能向著鑄劍淵深處趕去。
“頊隱,禁斷大帝真是厲害,就連赤練王那老東西都看不出咱們的身份,還白白送出了一杯珍貴的焚魔以火。嘖嘖,話說那道階之酒的滋味的確是醉人,本王還從未喝過如此美味的酒水。”
碩啟舔了舔嘴唇,有些意猶未儘道。
頊隱搖了搖頭,道:“不要小看赤練王,那個老家夥不簡單,他在那出地方像是在專門等咱們,應該是發現了什麼。隻不過像是有所忌憚,所以才沒有動手,隻是再次以焚魔以火試探,讓咱們躲過一劫。”
碩啟毫不在意,張狂道:“便是那老東西發現了咱們的身份又如何,有大帝在咱們體內種下的禁製,你我聯手之下便是洞天後期的封號王者也能一戰。以洞天初期境界與洞天後期戰鬥,想想都讓本王熱血沸騰,你難道不想試試看?”
頊隱冷笑一聲,道:“如果你知道當時赤練王身邊還隱藏著一位幾乎不弱於他的存在,不知道你還有沒有膽量說出這種話來?”
“什麼?這怎麼可能,你休要哄我!”
碩啟被嚇了一跳,當時他和赤練王相距並不是很遠,赤練王附近還隱藏著另一位洞天後期的封號王者,他竟然絲毫也未發現,這實在太過可怕,想想都讓他脊背發涼。
頊隱麵無表情道:“夜魔族在空間之道上的天賦遠超其他種族,即便本王隻有一半的夜魔血脈,卻自信不會比那些夜魔嫡係要差。雖然那位存在自以為隱藏的很好,避過了你我的感知,但是在赤練王拿出焚魔以火時還是露出了一絲端倪,這才被我發現。”
碩啟倒吸了一口冷氣,臉色陰沉道:“之前在鑄劍淵外,並沒有這位存在現身,難道是劍宗秘密派遣而來的,這劍宗到底想要乾什麼?”
頊隱微微一笑,道:“劍宗想做什麼便做什麼,和咱們有什麼關係,咱們還是趕緊找到未來的主上才是正經!”
碩啟拍了拍腦袋,道:“說的也是,劍宗想乾什麼,關咱們什麼鳥事。不過頊隱,投靠在禁斷大帝麾下也便罷了,難道你真的甘心投靠在一個小修士麾下不成?”
頊隱斜睨了碩啟一眼,聲音無比飄忽詭譎道:“碩啟,最好趕緊收起你的心思,否則你的下場絕不是死亡那麼簡單。”
碩啟心頭一凜,乾笑幾聲道:“我這不是隨便說說嘛,有禁斷大帝作為師兄,咱們這位小主上將來不可限量,我怎麼敢打什麼壞主意。”
頊隱冷哼一聲,道:“這樣最好!”
搖了搖頭又道:“咱們恐怕是上了賊船,現在隻能一條路走到黑了。”
碩啟摸了摸腦袋,不解道:“你這話什麼意思,什麼叫上了賊船,有禁斷大帝庇護,難道還不足以護住你我的性命不成?再說了,禁斷大帝可是親口說過,隻要跟隨小主上,咱們將來也有證道神王大能,甚至是證道神皇巨擘的可能。以禁斷大帝的身份,總不至於欺騙我等吧?”
頊隱搖了搖頭,道:“禁斷大帝自然是不會,也不屑於欺騙你我,但是咱們總得有命活到那個時候才行。你也不想想,當年禁斷大帝到底是怎麼隕落的,天下第一陣法師,傳聞最有可能以陣法之道證得無上道果的存在,他的隕落至今仍然撲朔迷離!”
碩啟張口結舌,他隱約想到了什麼,激靈靈打了個寒戰,心頭被莫大的恐懼籠罩。頊隱說的這些他之前真的沒有想到,如此說來,禁斷大帝的隕落的確有太多未知。
能夠讓這位天下第一陣法師隕落,恐怕隻有真正的無上存在才有可能,整個大世界的無上存在就那幾十位,每一位都鎮壓萬古,留下無儘的傳說。
雖然遠古時代結束之後,就連諸神都銷聲匿跡,但是所有修士都清楚,那些無上存在並沒有隕落。或者說這個世界已經沒有能夠真正殺死他們的力量,他們隻是由於某些原因不再世間顯化,總會有一天,無上存在會再次鎮壓萬古,接受天地生靈的朝拜。
碩啟越想越害怕,麵色如土,道:“頊隱,那咱們該如何是好?”
頊隱翻了個白眼,道:“你也不動腦子想想,禁斷大帝即便是天下第一陣法師,也不可能是無上存在的對手。但是無上存在卻沒能滅殺禁斷大帝,讓禁斷大帝的靈魂得以轉世重修,這說明同樣有無上存在站在禁斷大帝身後。
而且,禁斷大帝生前身為大帝,其證道之寶禁斷圖最多便是帝兵,但是我曾經見識過帝兵,也見識過無上天兵,禁斷圖絕不是帝兵,而是真正的無上天兵!”
碩啟和頊隱的臉色連連變化,但是受限於他們本身的見識,他們對此所能猜測到的真相實在是有限,索性二人不在去想。
說來也是好笑,這兩位可都是堂堂的洞天王者,在如今這個末法時代,已經高高在上,但是他們現在才發現,自己真的屁都不是。洞天王者,說起來好聽,所謂的王者在那些神祗麵前也隻不過是個笑話罷了。
遠古時代,隻有神王境界的大能才會,也才有資格自稱本王。每一位神王大能都有滔天的本事,即便是在遠古也不可小覷,在各族之中享有崇高的地位。
而今就連洞天境界的存在都被稱為王者,真是山中無老虎,猴子稱霸王。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誰讓如今處於末法時代來著,遠古時代結束至今百萬年的時光,多少天驕人傑灰飛煙滅,多少風華絕代的人物化作一抔黃土,就連枯骨都沒有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