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徐春嬌和閨女牛翠蘭兩眼相望。
兒媳婦們這是丟了?丟哪了?
牛翠蘭也說不上來,她一直跟著親媽,順帶瞧瞧四周的景色。
老太太穿的是老款的布鞋,就是腳背上有一條褡褳。
剛剛就是這玩意鬆開了,母女兩挪路邊係著呢,一抬頭哪還有人在。
徐春嬌不慌,叫腿腳快的閨女就地爬到五十米開外本地的鐘樓上瞧一瞧。
正常情況下,那三發現走散了該知道原路返回的。
牛翠蘭跑著去又跑著回來,氣喘籲籲的喊瞧見了,正東張西望的朝這邊走呢。
徐春嬌環顧四周萬分的熟悉,叫閨女就擱這等著,見著人了就帶去附近百貨商店逛一逛,她可記得應該就在旁邊才對。
牛翠蘭麻溜的應了。
人心裡很清楚,誰丟了老太太都不會丟的。
這條大馬路裡一條小巷就通了李誌國的家,就是之前那賣糧的。
對方家門口正敞開著,院子裡放著個小茶幾,上頭茶具都擺放好了。
人正背對著徐春嬌擦著幾個花瓶,聽見聲扭頭一看,片刻之間立刻起身迎了出來,嘴裡不住的說稀客,真是稀客啊,又指著茶幾說今兒就察覺要迎接貴人,早就把茶給準備好了。
徐春嬌剛踏進院子裡,後頭跟進來一個揣著公文包,留兩撇山羊胡子的中年男人。
人笑嗬嗬的說茶具都準備好了,來得剛剛好。
李誌國抹了把臉假裝沒聽見,客氣熱情的也把人迎進來,喊著:“坐
坐坐”
人卻擺擺手,又瞅了眼徐春嬌,隻當是這家的人就挪開了目光,盯著李誌國一開口就是感情牌,隻問上回說的事考慮得怎麼樣了,又叨叨采購科科長真不是人乾的。
“反正上頭的意思是糧食得統籌起來,我知道黑市上的糧食找你好使,之後要是需要,咱們可要打好配合啊。”
李誌國慢吞吞的說:“我手裡頭流通的糧食不多,但我認識個人,如果她願意出手,可能可以弄來幾千斤的糧食,但你得保證人家這不是投機倒把”
男人一聽,頓時激動立刻坐了下來,低聲說:“你跟我說的沒假話吧,沒有忽悠人吧?”
李誌國說:“我忽悠你啥呀?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的買賣,我想忽悠你也得能忽悠得了算呀。”
與此同時,他一直在看徐春嬌,見人沒什麼表示立刻就知道沒戲。
那男人卻飛快飛快的從提包裡拿出紙筆,刷刷刷的寫了一串姓名和地址:
“你快點聯係你的朋友,你告訴他直接到單位談,雖然價錢可談的餘地小,可好歹有保障啊”
“彆看我是采購科的,但今兒我能把話撂在這,你那朋友要真有糧食,擱彆的地方被抓到那就是投機倒把,但跟公家做生意就隻管把把心放肚子裡好了”
人也不纏著李誌國了,滿心滿眼的就等著李誌國去聯係那能有幾千斤糧食的朋友,一步三回頭的出了門。
李誌國撓了撓腦子,估摸著也不好意
思直接就扯正事上,看徐春嬌瞅著那幾個花瓶就笑嗬嗬的說:
“最近公家剛出了個返還個人文物的政策,很多人都得了通知,去文物商店那把自家老一輩的東西那回來。”
“那玩意就跟廢品一樣也不知道有啥子用,好些人就擱門口賣呢,就這幾個瓶子買回來種點花花草草,也就幾塊錢的事,前幾天文物商店門口還有賣椅子的,那種黃花梨的圈椅論斤賣,除非是買回去改新家具的,否則都沒人買。”
尋思鋪墊得差不多了,李誌國乾咳了兩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