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三口為啥來,老牛家也門兒清楚,牛進倉當場就扯著那建築隊長稱兄道弟的喊著喝酒喝酒,他自己整的地瓜酒好喝不上頭。
女人們很自然也摟上建築隊長的媳婦話家常,叨叨來就來了,還帶什麼東西,往後兩家多來往巴拉巴拉。
牛家的小孩都曉得拉著這家孩子到外頭踢毽子,啵得啵得的告訴人家,毽子是奶奶拔公雞尾巴毛做的,又好看又好踢的呦。
就連於亮東都是忍到忍無可忍,才抽空舉著腫了一圈的手指哭著問是不是骨折了,咋那麼疼呢。
這會建築隊長的媳婦已經敞開了心扉,正嘮自家那不好相處的鄰居。
他們鄰居老頭真是壞啊,老是擱他們家門口吐痰,都持續老多年了,而且還是個肺結核。
忍吧,人家變本加厲,偷偷給他們家的菜地打除草劑,這還是她發現無緣無故的爛菜根留了個心眼才發現的。
都已經把人抓了個正著了,對方還理直氣壯的跟著對罵呢,說他們家種菜太多,把地裡麵的營養都給吸收完了。
不僅如此,孩子進進出出開關門聲音大了點,隔壁鄰居也得出來罵孩子。
牛翠蘭正跟大夥一起罵倒了八輩子黴運攤上惡鄰居,這種一隻腳丫子踏進棺材的老人都快死了還不給自己積點陰德啥的,扭頭就瞧見淚光閃閃的丈夫還有那腫得沒法看的手指。
男人哭起來也真是怪叫人心軟的,牛翠蘭看著腫得老高的手指頭也心疼了。
屋裡屋外都停了嘮嗑,急吼吼的跟著於亮東到赤腳醫生那看看。
果然是骨折了...
赤腳醫生背著手溜達著出門找草藥去了。
本地都是這樣,誰骨折了就去找草藥,回頭跟著木板一夾,修養個十天半個月的一般就能恢複,也沒瞧見誰去過醫院。
夫妻兩還擱那商量。
於亮東今兒下午本來還得上班,這會骨折了也操作不了機器,估摸著得請假,正好今兒周日學校也不上課,乾脆去看電影吧。
夫妻兩商量得高高興興的。
徐春嬌對女婿說:“男人是家裡的天,這話沒錯的。”
於亮東感動的直點頭,他就知道嶽母能說公道話。
徐春嬌繼續緩緩道:“她連天都敢打,往後就敢打天下,你跟著享福就好了.....”
這話聽著好像也是沒有錯的,於亮東還是再次點了點頭。
等赤腳醫生拿了草藥包紮好打上木板,夫妻兩已經恩恩愛愛的商量著看完電影再次吃一頓好的,而且還是不帶孩子,就二人世界的那一種。
徐春嬌又處理老牛家幾個孩子,既然那麼閒的話就去搖煤吧,生產隊裡頭半拉大的孩子都拉去搖煤,隊上給記工分。
大妞也知道釣魚生意黃了,不過學工學農也進入了尾聲,接下來城裡沒多少學生會下鄉了,鄉下小孩又沒有多少錢,所以也不遺憾。
徐春嬌又看向一家三口。
就這麼個把小時的功夫,牛進倉已經跟人家稱兄道弟說好了回頭一起烤煙葉,好到恨不得穿一條褲衩子。
這還女人也覺得老牛家真是明白人,說話還好聽,大家都已經姐妹相稱了,與其日日夜夜的跟惡毒鄰居打交道,還不如到這生產隊來落戶呢。
就連這家的孩子也臣服在大妞的指揮下。
他還沒見過誰爬椰子樹能爬得那麼快,還能空口開椰子殼呢....
本來隻是看看情況的一家三口,在老太太處理完前兩個理所應該的問了一句‘啥想法’時,莫名其妙的跟上了節奏。
等一家三口要走的時候,啥時候搬過來,隊上怎麼給劃拉宅基地,怎麼算工分都已經商量好了。
老牛全家一路給送到村外頭,又陪著走了一段路,又是瘋狂留飯又是掏心掏肺的叫人多來走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