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進倉及時給拉開了,但男人拳頭重,那幾下也夠姚紅霞受的。
同樣過來勸說的柳月梅和秋玲嚇了一跳,一人扶著,叫另一人趕緊去找赤腳醫生。
姚紅霞流鼻血了,氣得柳月梅罵牛進棚,“回頭我告老太太去,好好說話就得了,打什麼人。”
鄉下打女人情況很常見,都說女人不打不聽話。
老牛家想來不打女人在生產隊上也是有目共睹的。
就這麼一次,所以姚紅霞就給人說情,拉了拉柳月梅搖了搖頭。
生產隊都知道牛進棚和姚海霞鬨離婚,鄉裡鄉親那麼些年,赤腳醫生來了也得勸幾句和。
牛進棚忽然就給姚紅霞下跪,啪啪啪抽自己嘴巴子,問人家:“行不行?”
姚紅霞趕緊去拉丈夫。
女人挨打正常,可男人膝下有黃金,怎麼能說跪就跪。
正好老姚家兩閨女也回來了,不動聲色的擱一邊看。
柳月梅和秋玲把牛進棚往外頭趕,小聲叨叨彆逼得太緊,她們都是女的能說到一塊去。
叫兄弟兩先走。
牛進倉確實還得進城去,好說歹說也把弟弟捎帶上了。
家裡頭沒人,不能叫人自個呆著。
順帶收拾牛建國指名道姓要帶的東西時,牛進倉看著幾乎空蕩蕩的房子陷入了沉思。
人都打算好了,先送弟弟到單位,然後再去找親媽彙報下情況,最主要的事問一問,他那兔崽子說的話真算數啊?家裡就剩承重牆了啊媽!
因為起得早,兄弟兩到城裡頭也早。
今兒居然在城裡頭瞧見了打投辦的人,一群一群的好十幾個人,還沒收了好些投機倒把份子非法所得。
圍觀的也不少,叨叨今兒敢出來投機倒把那都是上頭沒人的,不知道這兩天抓糧票頭子麼。
牛進棚和牛進倉知道得比彆人多一點點,比如那糧票販子就在他們家隔壁。
兩人尋思著正經人肯定早就想法子跑了,結果一進巷子裡就瞅見那一家門戶虛掩著,裡頭李誌國正在泡茶,麵前還坐著個老太太。
看到親媽和糧票販子在一塊,兄弟兩瞪圓了眼睛,乾巴的彆來半天以後,終還是牛進倉先開了口,“媽,你逃課啊?”
徐春嬌:“....”
李誌國瞧見有人來萬分緊張,看清楚是誰後鬆了口氣,拎起腳邊行李袋匆匆把一遝子錢和票交給徐春嬌。
“我跟一個叫山雞的混混買了票,他說能保證我過海去”
“這裡有幾筆錢,一筆是我在人家家裡搭夥吃飯,說好的一個月結一次飯錢,我沒空去”
“還有這幾天應該有人來拿糧票,那女同誌拿大米換糧票,打算兒子結婚的時候用”
“剩下的事我寫在紙上頭,徐老太,勞駕你幫幫忙。”
人拉拉鏈的時候,院子裡頭都瞅見袋子裡鼓囊的一疊全國糧票。
一斤全國糧票,可以換四五毛錢呢....
牛進倉和牛進棚也不敢攔著,都怕沾了對方的衣角回頭讓打投辦的當成同黨。
李誌國剛走得沒影,徐春嬌也要走,叫欲言又止的兄弟兩有啥事等回家再說。
徐春嬌朝日化廠跑。
也是巧合,楊桂芹就坐收發室裡頭接收單位訂閱的報刋雜誌和公文信函,一探頭就瞧見了人。
等徐春嬌到跟頭前,人都已經泡好了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