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絲線?”薛東揚道:“這是什麼意思?這根絲線,是從哪裡發現的?”
薑雲心道:“是從如意的口腔裡,這證明,很有可能她之前被一塊布堵住了嘴,所以才沒有發出聲音來。”
如意不能死的悄無聲息,但如果她的死亡時間極短,又在那一瞬間被捂住了嘴的話,很可能會發不出多大道:聲音來,所以外麵看守的婆子什麼異樣的響動都沒有聽見。
但眾人都覺得有些不現實。
龍橋道:“可來看如意的,隻是她爹而已。她爹是個馬戲班班主,能有如此厲害?”
這不是個馬戲班班主的水平啊,這是個經驗豐富的殺手啊。
但是薑雲心反問:“來看如意的是她爹,那也沒人看見啊。”
這話倒是一下提醒了大家。
龍橋當下就問那婆子:“你以前見過如意的爹嗎?”
婆子愣了一下,搖搖頭。
龍橋說:“那你怎麼知道,那是她爹?”
婆子被問得有些茫然:“他,他說自己是他爹啊。”
這就尷尬了。
龍橋加重語氣:“他說是,就是?”
婆子一時不知道如何回答。
頓了一下,連忙道:“是夫人身邊的人帶來的,說是如意的爹來見她一麵,那我肯定不會多想。”
有道理。
正好薑夫人也在一旁。
薑雲天問薑夫人:“娘,如意的爹,是你讓他過來的?”
薑夫人這會兒也有點懵的樣子,點點頭。
“那你以前見過如意的爹嗎?”
薑夫人也搖搖頭:“我以前沒見過。”
如意不過是個丫頭,這次還是為薑夫人背黑鍋的,愧疚不愧疚另說,心虛多少是有點心虛的。
所以當如意的爹被找來的時候,薑夫人當時就給了他不少銀子,又給了承諾,日後不會虧待他家。然後,就心煩意亂地讓他走了。
至於這個爹是真是假,真沒想那麼多。
誰會冒充如意的爹啊,完全就沒有人往這方麵想。
問了一圈,眾人這才發現。
薑夫人和她身邊的人,就沒有一個人以前見過如意的爹。這次去找,也是小廝去的,小廝以前也沒見過,就知道她家在什麼地方,去了之後,隨便叫了一個邊上的人,告訴她,薑家大夫人,讓班主去一趟。
然後小廝就帶了個人回來。
這不是什麼好事,做的還有點偷偷摸摸,小廝被薑夫人叮囑了,自帶著一種做賊一般的氣質。
所以這個人的身份,他說他是如意的爹,沒有旁人作證,都是他自言自語。
好在他們已經去找人了。
但是方明宴立刻就道:“龍橋再跑一趟,把這小廝帶著一起,若剛才來的真的是有人冒充,那人可能還在戲班中。”
龍橋連忙領著小廝就走了。
如果剛才那個是假的,現在他們去戲班領回一個真的來,那也沒有用。反而打草驚蛇,讓假的得了消息好逃跑。
薑雲心道:“大人,從外表暫時看不出如意的死亡原因,我想做一個屍體解剖。”
她聽說過,有些武俠小說裡,有人會隔山打牛的功夫,一巴掌拍下去,你外表看起來好好的,油皮都沒有蹭破一塊,但是五臟六腑全傷了,回去過不了兩天就要吐血身亡。
說不定如意也是這樣的情況。
薑雲天緊緊的皺起了眉頭。
這事情不能細想,細想心梗。
方明宴點頭:“把屍體運回刑獄司。”
眾人便要動手,薑雲心連連擺手:“不不不,暫時不宜移動,我看這地方也挺好,要不就在這裡驗屍吧。這地方我熟,乾活兒更自在。”
一句話讓薑家的人臉都黑了。
偏偏薑建白還不在家。
大戶人家,當家老爺不在家,若是出了什麼大事需要定奪,那就是長子頂上了。
錦明皇朝和大部分朝代一樣,立長不立賢,小到普通人家,大到朝廷,正妻的一個兒子,是名正言順的家族繼承人,可以得到家庭的一切權利和財富。
其他的兄弟,都是分一杯羹罷了。
除非長子真的立不住,那才會接著往下考慮。
這也是為什麼薑夫人一進門,就要對付薑雲天的原因。薑雲天在一日,她的兒子就沒有繼承家業的可能。這是他不能忍受的。
做續弦也就罷了,自己兒子不能繼承家業當家做主,薑建白在世還好,等以後薑建白老了,不管事了,死了,那她和她的子女,還能有好日子過嗎?
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
於是薑夫人想要將年紀尚小的薑雲天扼殺在羽翼未豐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