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澤的身上,傷痕累累。
而且都不是明傷,甚至連破皮的地方都沒有,但是前胸後背上,有一塊一塊的青紫。
薑雲心喊道:“大人,你進來一下。”
方明宴走了進去。
薑雲心指著藏澤身上的傷說:“他被嚴刑拷打過,身上都是傷,而且這傷是墊著東西打的。”
因為藏澤死了,所以會如此明顯。如果藏澤沒死,這種青紫很快就會消失。
嶽縣尉急於查明此事,所以認定藏澤是凶手,這可以理解。但是嚴刑逼供,屈打成招,這就不行了。
這種事情連刑獄司都不太敢做,他不過一個小小縣尉,這怎麼敢?
而且打得如此熟練,顯然不是第一回了。
在這之前,在他管轄的這幾個村子裡,還不知道有多少冤假錯案。
方明宴點了點頭:“我明白了。”
現在查案子為主,還要他這樣對本地熟悉的官員,等這案子查清楚,這事情自然是要追責的。
動私刑這種事情很多地方都有,屢禁不止,但是這是違背律法的,隻要發現,就必須追究。
“還有。”薑雲心道:“藏澤不是自己撞死的,他是被人按著腦袋,撞死的。”
方明宴臉色頓時變了:“你可能確定?”
“能。”薑雲心道:“雖然我們看話本子,戲曲裡,有很多撞死的故事情節,但其實一個人想把自己撞死,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其實正常的撞牆,受創傷的部位並不是頭部,而是頸部的受傷情況更大,大多數應該是頸部折斷身亡。
人的頭蓋骨相當硬的,不受外力影響的情況下,輕易不會碎。
薑雲心道:“我在死者的傷口周圍,發現了白色的灰,就是村子裡的這種牆,硬度不算大。但是,看這裡……”
藏澤的後頸上,有明顯的指印,這是有人死死的卡住了他的後脖子。
薑雲心道:“藏澤的傷口不是一次性傷口,是被反複撞擊的,如果他是自己撞牆,第一,脖子後麵不該有被人掐住的手印。第二,他隻有足夠狠才能把自己撞死,當如果足夠狠的話,第一下就能撞暈,根本就沒有力氣再反複去撞。”
荊風華咋舌道:“所以藏澤不是自己撞死申冤的,是被差役按著脖子撞死的?”
薑雲心點頭:“基本是這樣。”
雖然聽起很凶殘,但這種不是很複雜的情況,她還是相當有信心的。雖然她有個新身體,但不是個新手仵作了。
荊風華不解道:“這是為什麼,把藏澤弄死了,對他們有什麼好處?”
一個活人,還能認定他就是凶手。
一個死人,就算沒有新的受害者出現,指認死人是凶手,這也叫人不信服啊。
薑雲心看著荊風華,荊風華雖然博學多聞,但是在某些方麵,確實是個嫩生生的菜鳥。
薑雲心說:“很簡單,他們也並沒想要把藏澤撞死。隻是藏澤說什麼都不認罪,所以捕快逼供的時候,用力過猛,失手了罷了。”
荊風華明白了,一臉的慘不忍睹。
這麼說的話,是說得過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