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筆生意,老四出力最多,按約定該獨得一半,但是因為這筆錢實在太多,若是能平分的話,足夠下半輩子花費,就可以金盆洗手,從此不用再過擔驚受怕,刀頭舔血的生活了。
於是老四洋洋得意,盤算著分完錢之後,就可以回到家鄉,和剛有了身孕的妻子平靜地過下半生。
但是其他幾個人就不一樣了。
他們動了殺心。
他們盤算著,若是沒有老四分這一半,這筆錢給他們幾個平分,那就不少,他們也不必再做攔路打劫的勾當,可以衣錦還鄉了。
財帛動人心,雖然是多年兄弟,但是幾個打家劫舍的土匪,他們有什麼兄弟義氣?
於是四人商量好計策之後,就把老四給弄死了。
沒有什麼好猶豫內疚的,看著白花花的銀子,他們十分滿意。
那問題是,老四已經成親了,有個媳婦。
老四的媳婦也是江湖中人,老四如珍如寶,並不在山寨中生活,而是生活在縣城裡,看起來斯斯文文的一個姑娘。
但是姑娘,並不簡單。
這狀紙,就是文中的老四,這個叫做申弘量的人的重孫申博所寫。
而他的祖母,就是老四申弘量的媳婦,叫做曾夜南,是一個用毒高手。
申博狀紙中寫道:“祖母為祖父報仇,生下爺爺之後,來到四人所在大同村。本想查清真相,卻被騙至山神廟殺害。爺爺,父親,自幼體弱,不能遠行。血海深仇,今日有我。”
“當初四人,今日留後,有劉友,鄒安邦,徐文康,柳安康。父債子還,理所當然,若大人能秉公執法,以命償命,感激不儘。若是不能,我便親取。”
這前麵還是一封狀紙,後麵,簡直就是挑釁。
眾人看完之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五十年前,竟然是如此事情。
方明宴道:“這份狀紙你是如何得到?”
嶽縣尉道:“就在柳安康被害前一夜,有人送去給我的。”
嶽縣尉估計嚇壞了。
方明宴皺眉道:“即便如此,為何不對我明說?”
這拐彎抹角,是什麼原因?
嶽縣尉苦笑:“大人恕罪,因為這事情實在太過詭異,下官害怕實話實說大人不信。所以想著,將事情說得離奇古怪一些,大人才會更加儘心。”
方明宴嗬嗬笑了一聲。
他是不是儘心日後再說,但是這個嶽縣尉,這縣尉的日子,也就到頭了。
你管你自己的手下儘心不儘心就行了,竟然操心到了他的頭上。
不過這是後話,此時查明之後,回去再說不遲。
方明宴拍了拍狀紙:“既然此人,要為自己的祖父報仇。要四人後代償命,又想求助官府,為何要先殺兩人?”
“這……”嶽縣尉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方明宴轉頭問自己的手下。
“你們說說?”
薛東揚毫不猶豫地說:“胡說八道。”
荊風華道:“必有蹊蹺。”
薑雲心見方明宴看到了她這裡,想想說:“血海深仇,三代人都沒顧得上,可見不重要。這次這人過來,一定另有目的。”
要報官,就不該想殺人,那報官的意義何在?
要報仇,直接把四家殺完就是,殺兩個留兩個是為何?
薑雲心進一步說:“殺人都是有原因的,留著不殺,也一定有原因。”
這時候,隻聽門外傳來龍橋興高采烈的聲音。
“大人,我回來啦。”
一頭野豬,出現在視線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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