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受害者已經被龍橋接回來了,流言蜚語的事情兩人也不著急說了,先匆匆回去見她。
刑獄司有個姑娘的好處現在就顯露出來了。
雖然刑獄司一直都是有姑娘的,灑掃的婆子廚房的丫鬟,但都是下人。不是瞧不起下人,而是她們不專業。
讓她們照顧一個受傷的人還可以,但是讓她們去驗傷,這就很困難。
她們最多也就是能做到看一下受害者的傷是什麼樣子,然後出來複述一下。複述的是不是正確還不好說。
普通人看見的傷,和大夫看見的傷,那是不一樣的。
就像是以後,在普通人眼裡血跡斑斑的,也許去了醫院,連輕傷都算不上。
好在現在他們有薑雲心。
薑雲心是專業的,不但可以準確地判斷傷勢的輕重程度,還可以通過傷勢推測傷害的時間,凶手的力氣,傷害的方法,是否使用武器,凶手的意圖。
等等,等等……
方明宴站在屋子外麵,等薑雲心給春喜驗傷,隻覺得這一個月二兩銀子,花得實在是太值得了。
然後他突然就想起了什麼。
“對了。”方明宴低聲道:“東揚,去給我查一個人。”
“是。”薛東揚道:“少爺要查誰?”
方明宴道:“吳子墨。”
薛東揚愣了一下:“這是……京城裡開繡莊的吳家?”
“對,就是查吳家。”
方明宴和薛東揚那麼熟,就不玩我猜我猜我猜猜猜的那一套了。
“大人,為何要查他,吳家繡莊可是出了什麼案子?”
方明宴淡淡道:“我也不知道他家出了什麼案子,也許不查沒有,一查,就有了呢。”
以方明宴的人生閱曆和豐富的辦案經驗,做生意的,不查,都老實本分和氣生財,但是都經不起查。隻要一查,十個有十二個都有問題。
是的,還有那兩個是被連累帶下水的。
朝廷也明白水至清則無魚的道理,京城中的商家,隻要你老實交稅,不要仗勢欺人有人告狀,很多事情睜一隻眼就閉一隻眼也不會計較。
但是真有人想跟你計較,可就麻煩了。
薛東揚琢磨著:“大人,這吳子墨,是不是做了什麼事情?得罪您了?”
方明宴一般不乾以權謀私,公報私仇的事情。但隻是一般,你要是把人得罪了,那誰還沒點脾氣呢。
方明宴隻是看了薛東揚一眼。
傻子,你要問我,我當然說沒有,難道我堂堂刑獄司提刑事,承認自己公報私仇嗎?
“沒有。”方明宴道:“但今日雲王壽宴上,他說小薑的閒話。我覺得,他可能是太閒了,要給他找點事做做才好。”
薛東揚瞬間明白了。
“好的大人。”薛東揚重重點頭:“我會給吳家找點事情做的。”
這種事情,看我的吧。
半晌,薑雲心從屋子裡出來。
“春喜傷得很嚴重。”薑雲心道:“再去找個大夫來吧,她也是能抗,這麼重的傷都能不吱聲。”
方明宴道:“如何?”
“身上有多處……”薑雲心想了想,把軟組織挫傷改成:“傷,胳膊扭傷,腳腕疑似骨裂,臉部和脖子上,均有青紫。”
“而且春喜自己說,這兩天始終覺得昏昏沉沉,還有一種惡心想吐的感覺。她曾經被麻英喆抓住頭發,將頭撞在樹上,我看了她頭發裡確實有傷痕,從傷口上,被撞了不止一次。”
春喜這樣的傷痕,薑雲心是見過的。
那是一起家暴事件,丈夫輕描淡寫的說隻是夫妻矛盾,但是薑雲心在給妻子驗傷的時候,卻是觸目驚心。
這不是夫妻矛盾,這是要殺人。
薑雲心說:“我覺得,麻英喆在被春喜拒絕之後,惱羞成怒,對春喜大打出手,力氣之大,下手之狠,是想要了春喜的命。”
麻英喆會不會武功她不知道,但男女體力是有天然區彆的,春喜隻是個瘦弱的小丫頭,麻英喆比她高出一個頭去,又是撞樹又是掐脖子,這就不是小小教訓。
外麵幾個男人聽了,都大怒。
龍橋道:“這還了得,這幾個火雨族的人,也未免膽大包天。這還是在錦明王朝的京城,他都敢如此行凶傷人,若是出了京城,那還不翻了天去?”
雖然此時已是半夜,方明宴還是毫不猶豫的道:“龍橋去雲王府,把麻英喆一行抓捕歸案。荊師爺,你去給春喜寫一份狀紙。”
春喜告狀,刑獄司受理,這才名正言順。
春喜這一次受的傷害太大,不僅僅是身體的,還是有心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