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雲心本來是想找著東西就走的,找不著東西也走,不想跟薑家任何的人有什麼糾葛,畢竟她現在是有正事要做的人,哪有時間糾纏在後宅的恩恩怨怨中。
可是聽富淑慧這麼一說,反倒是也好奇了起來。
她不是管家的人,大半輩子都不在薑家,很長一段時間和薑家唯一的聯係就是每個月的二兩銀子。
那是薑建白給的贍養費。嗯,薑建白一個正經的朝廷官員,要是連女兒一個月二兩銀子的月錢都克扣,傳出去不但叫人笑話,說不定還要讓人彈劾。
家不為家,何以為天下。
在這一點上,曆朝曆代都是十分關注的。所以寵妾滅妻,苛待子女這種事情。就算你位極人臣,也要小心謹慎。
而且你身份越重,皇帝會越在意。
皇帝自己是個什麼樣的人另當彆論,但是手下臣子必須仁義禮信。
他怎麼能接受一個忘恩負義,心狠手辣的人在自己手下做事呢?能對發妻子女心狠手辣,也就能對君主心狠手辣。
品行不佳,萬事皆休。
可是薑雲心也知道薑家的經濟一直不錯。薑建白的俸祿那是小頭的小頭,薑家還有不少田莊,生意。
朝廷官員日子過得好的,沒有靠俸祿過活的。皇帝的賞賜,俸祿,自己的經營,缺一不可。
當下薑雲心奇道:“為何艱難?家中可是出了什麼變故?”
富淑慧歎了口氣:“家中確實是出了些事。家醜不可外揚,本來是不能對外說的,但我思來想去,大小姐也不是外人。”
薑雲心欣然點頭:“你說說看。”
雖然我可能幫不上忙,但幸災樂禍還是可以的。
富淑慧說:“家中日子本來過得尚可,可是最近,銀兩錢財頻頻失蹤。”
“嗯,家裡鬨得賊嗎?”薑雲心來了精神:“失蹤了多少?”
富淑慧想了想,可能還在心裡算了一下:“並不固定,今天幾百兩,明天幾千兩。今天庫房裡丟了一套頭麵,明天庫房裡丟了一套瓷器。總之都是值錢的東西。”
薑雲心認真聽著。
富淑慧歎氣道:“本來家裡開支就大,各處收益合在一起也就夠過日子罷了。可如今這麼一鬨,手上的銀子流水一樣的沒了,這日子豈不就艱難了。”
薑家也算家大業大,有多年的積攢,壓箱底的保命錢肯定是有的,但是遠沒到那一步,若到那一步也就麻煩了。
薑雲心沒想到薑家是遭了賊,不由道:“丟了這麼多東西沒查出來?”
富淑慧搖了搖頭:“府裡查過幾次,也打發了一些有可疑的下人,可是還是丟東西。”
千防萬防,家賊難防,薑雲心也覺得這是自己人所為。可這人膽子太大了些,風口浪尖上還敢拿。
薑雲心道:“若實在自查不出,為何不報官?今兒幾百兩明兒幾千兩,還有各種首飾頭麵古董玩物,算在一起不少錢了。”
這個總數可能相當嚇人,因為富淑慧的臉色十分難看。
“確實是不少錢了。”富淑慧說:“更要命的是,如果不把這個人找出來,府裡還會繼續丟東西,這麼下去,總有一天就揭不開鍋了。”
富淑慧的話當然有些誇張,但是也不算太誇張。薑家上下幾十口,吃穿住行,每日的花費是很可觀的,銀子當真是流水一樣出去。現在她管家雖然手頭艱難,卻又不敢短著各處的支出,要不然的話,風言風語一定會傳的十分難聽。
如果如果傳出去,薑家因為被賊偷空了,揭不開鍋,那真是一個笑話。以後薑府的姨娘,薑家的少爺小姐就彆出去見人了。
富淑慧說:“老爺不讓報官。”
更奇怪了,薑家的錢歸根到底是薑建白的錢,薑家的臉麵歸根到底是薑建白的臉麵,為何不讓報官?
“老爺說沒多少錢,若是報官,就一定會叫外人知道,讓人笑話。說咱們府裡不太平。”
這薑雲心可就不信了,諱疾忌醫也不是這麼慫的。
薑建白那人雖然要麵子,也要實在的好處,丟了那麼多錢,怎麼可能不著急上火。他也一把年紀了,難道真不覺得這是一件嚴重的事情嗎?
隻有一個可能性,他不但知道這件事情,而且知道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這錢要麼是他自己拿的,要麼,偷東西的人他毫無辦法,還不敢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