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承基不知殺害唐家的凶手是什麼人,荊風華和薛東揚也沒蹲到神秘的寫信人。幾個奇奇怪怪的任務,一定有什麼秘密,可是,目前既看不出有什麼關聯,也看不出有什麼目的。
第二日一早,方明宴便讓人把窈窕叫來。
窈窕已經知道了自己被偷窺的事情,衝媽媽發了一通火,媽媽開始還忍著由她抱怨了幾句,然後就不耐煩了,反而把她罵了一頓。
“叫你一聲花魁你還真以為自己是什麼金貴人兒了,你為自己跟彆人有什麼不同,不過是賣的比她們貴點罷了。”媽媽說的一針見血:“你不想見的客人不帶在你眼前,隻叫人家偷偷摸摸看你一眼,那是我慈悲,我心善。要是旁人,就叫你接也得接,不接也得接,你又能怎麼樣?”
窈窕做了幾年花魁,媽媽一直對她溫溫柔柔,笑臉相待,一副比親母女還要親的樣子,如今卻突然撕破臉,露出了原來的模樣。
窈窕一下子被罵蒙了。
芸娘點著窈窕的鼻子:“我告訴你,你給我乖乖聽話,還能做你的花魁。要是再挑三揀四,我能讓你做花魁,也能讓你什麼都做不成。”
芸娘說完,摔門走了。
窈窕愣了一下,趴在桌上哭了出來。
因為她知道,芸娘說的都是真的。
想培養一個花魁很難,從小琴棋書畫,各種功夫,可能要好幾年,甚至十來年。
但是想毀掉一個花魁,那實在是太簡單了,有無數種法子。
窈窕得了傳話去刑獄司的時候,眼睛都是腫的。
“方大人。”窈窕用嘶啞的嗓子低聲說:“您喚我來,有什麼吩咐?”
方明宴讓人給她拿了紙和筆。
“把你最近的客人寫下來。”方明宴說:“年紀大一些的,四十歲左右,這半個月的新客。嗯……身邊帶著俊俏小廝的,男女通吃的。這一點不知道有無妨,知道最好。”
如果對麵是個良家女子,方明宴一定會問的很含蓄,但是對窈窕,就沒有必要這麼含蓄了。該問什麼就是什麼,該怎麼說就怎麼說。
窈窕挺奇怪的,不知道方明宴要做什麼,但還是依言,老老實實的寫。
她心裡現在很鬱悶,不但鬱悶,還心痛。
早知道自己奇怪的感覺,是被媽媽帶人偷窺,自己也無力反抗,那就乾脆不管他了。
這下好了,賠了夫人又折兵。
九千兩銀子就這麼交了出去,那真的是她全部的積蓄。而且就算是她,這些錢也要攢好幾年。
而且本來她也有點心思,有沒有可能因此搭上方明宴,如今看來,即便是在刑獄司裡,方明宴也跟他未婚妻形影不離,那還搭什麼搭,隻怕是再多說幾句,方明宴為了證明自己的忠貞不二,就要殺人滅口了。
花魁都是有眼色的,不然不能在青樓裡生存。
當下,窈窕老老實實的,寫下了好幾個名字。
“這幾個都是。”窈窕一個個介紹:“東街的李大爺,長福路上的劉大爺……”
窈窕一個個說,薑雲心看著隻覺得心酸。
雖然不能從名字去判斷這些人的模樣,可聽著便知是一個什麼樣的群體。誰不喜歡青春美麗,誰不喜歡年少英俊,可青樓裡的女子,卻要麵對一幫五短三粗,肥頭大耳的中年人甚至老年人,好像見到了自己的心上人,滿臉柔情訴衷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