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裡本來有好幾十人,但是慢慢的,就剩下幾個了。幾個實在是不能走的人,咬牙還站著,其他的,就是刑獄司的人。
因為實在是太慘烈了。
芸娘在看見鐘埠被燒傷的第一時間,就叫人趕緊抬回房間,抬上床去。
萬花樓的小廝趕緊就過去了。
但是根本就沒法子扶,鐘埠身上已經沒有地方下手了,哪裡都是黏糊糊的皮肉,有些出了大包,有些是黑焦的,兩個小廝都快哭了。
這會兒大夫咬牙給他處理,小廝不敢按,還是刑獄司的差役心比較狠,幾個人上手給按住了。
看慣了的大夫都覺得有點不忍心。
其實現在對他最仁慈的事情,就是一刀把他砍死,給一個痛快。
薑雲心看了看,就收回了視線。
雖然慘,但是沒什麼好看的,就這樣了。
雖然目前的情況看,人不一定是鐘埠殺的,但是,他肯定脫不了關係。要說他沒指示不知道,單純是事後才知道去收拾了一下,鬼都不信。
沒什麼好同情的。
倒是這地方,很有意思。
薑雲心看了看,發現這個院子,正是他們那天蹲守的院子,一牆之隔,外麵,就是掌櫃放火折子的地方。
而鐘埠正是死於火,這兩者是否有什麼聯係。
薑雲心小跑兩步去找方明宴:“大人。”
“嗯?”
在工作的時候,薑雲心還是喜歡喊大人,喜歡了。但是私底下,在方明宴的強烈建議下,已經改口了。
“明年還要改口呢。”方明宴還挺得意:“相公,多好聽。”
簡直沒臉看。
“看得出火是怎麼燒起來的嗎?那麼大的火,又能困住一個人,應該有助燃的東西吧?”
“有。”方明宴指著地上的壇子:“酒。”
酒在青樓裡,是最容易找到的東西了。一個人拿著幾壇酒在外麵走,一點都不奇怪,也不會引起誰的懷疑。
“有燒廢的火折子嗎?”薑雲心說:“我記得之前那個害怕被妻子知道自己補貼弟弟的掌櫃的,就是放了個火折子在這個牆外麵吧?”
這是不是太巧了?
“是,非常巧合。”方明宴道:“我現在甚至懷疑,對方的目標就是鐘埠。”
因為鐘埠完美符合了各種條件。
掌櫃在河邊讚美窈窕,讓好色的鐘埠來到百花樓。然後,又送了火折子過來。
雖然不明白為什麼凶手要讓彆人送這個東西,但一個一個,是能串聯在一起的。
薑雲心陷入了沉思,然後道:“岑承基呢?他今天在百花樓嗎?”
“我已經叫人去找他了。”方明宴說:“目前還沒有消息。”
司嬪和窈窕很快都來了,看見被燒得黑乎乎的鐘埠之後,嚇得花容失色。
“怎麼會這樣。”兩個姑娘捂著嘴往後連著退了好幾遍,差一點吐出來。
“看不下去就彆看了。”薑雲心說:“司嬪,岑承基在嗎?”
“不在啊,他不是在刑獄司嗎?”司嬪被問得莫名其妙:“他……出來了麼?”
薑雲心點了點頭。
“他沒有來找我。”司嬪不像是在說謊:“這孩子,出來了也不來報個信。”
岑承基不見了。
他在京城裡有一個自己租的屋子,方明宴派去的人找了個遍,但是沒有找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