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團夥,以骨器為名,到底要做什麼?
方明宴看了看濃重夜色,道:“先不要打草驚蛇,薛東揚,你安排人守在這裡,看看還有沒有人上門。”
這地方,可能是對方的一個中間站。據流浪漢所說,隻有夫妻二人住在這裡,而且他們是對外自稱姓王。這個王姓夫妻是不是勞光耀,還是另有其人,這都不好說。
不管他們是其他的王姓夫妻,還是勞光耀夫妻兩人,住著這麼大的院子都是不合理的。
這院子雖然不在什麼繁華地段,但是因為大,擠一擠可以住下二三十口。如果都租出去,也是能租一些錢的。
流浪漢說這王姓夫婦家中原本殷實,是因為落魄了才搬到這個地方,這就很矛盾了。
如果他們現在依然有錢,不會願意住在這種地方。找一個小一點的環境好一點的宅子會舒服很多。
如果他們現在落魄的需要住在這個地方,為什麼不將空閒的房子租出去。即便一個人收不了多少錢,人多了,日久天長,也能有不少錢。
窮人的生活是非常局促的,每一枚銅板都很重要。這麼大一個院子,那麼多房子,租出去的錢足夠夫妻二人節約一點過日子了。
所有不合理的事情都有一個非常合理的原因,隻是這個原因可能藏得很深,乍一眼看不見罷了。
薛東揚應著,去安排人手。
這些事情他是做慣的,怎麼布置人手才能不留死角。才能既可以清楚地看見裡麵,但是不被裡麵的人看見。
留下薛東揚去安排,方明宴帶著薑雲心,打道回府。
院子裡的人給自己留了七天的時間處理這件事情,這七天,他們也可以好好摸查摸查。
薛東揚做了一件非常簡單的事,回到刑獄司之後,他就叫人把當鋪的孫掌櫃給抓來了。
當然是秘密的,不是大張旗鼓的。
孫掌櫃還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
荊風華去找他,說家中有一件挺大的玉雕想要出手,但是不好運,請他上門看看。
荊風華給形容了一下,孫掌櫃聽得眼睛都亮了,感覺十分值錢,欣然同意跟他走一趟。
出門的時候,他還以為是有一樁大生意等著自己,萬萬沒想到,走著走著就走進了刑獄司,走著走著就看見了方明宴。
方明宴他不認識方,但是他認識刑獄司幾個大字。
本來他還在心裡算計著,這兩天也不知道是不是財運好,一樁大生意又是一樁大生意,真是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
正美滋滋地想著呢,荊風華臉色一變,伸手一推。
“進去吧你。”
孫掌櫃臉色驟變,還以為自己被綁架了呢,再一看堂上匾額上的大字,臉上血色頓消。
方明宴就站在廳中,見孫掌櫃進來,往前走了一步。
“我是刑獄司提刑司方明宴。”方明宴照例自我介紹:“孫永壽,你可知罪?”
孫永壽沒有和官府打過交道,但是也知道提刑司是做什麼的,不由得腿有點軟。
天地良心,方明宴從來沒有做過在京城滿大街抓人的事情。可是也不知道為什麼,提刑司在京城的名聲就是如此。
普通老百姓聽見這三個字,第一反應就是心跳腿軟,總感覺那地方就像一個張著大嘴的怪獸,隻要你被抓進去了,不管是有罪還是沒罪,不掉一層皮都休想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