贅婿們簡直要哭出來,“我真有那本事,我還當什麼贅婿”
嶽父嶽母不樂意了,媳婦夫郎也不開心了。
“就不能是喜歡我家,就不能是真愛”
裡的贅婿在家憋屈在外厲害,讀者討論來討論去,隻能用真愛來解釋了。
就是不知道他媳婦得美成什麼樣,才能叫他甘願受這委屈。
沒錯,雲程也用了一貫的套路,在描寫正妻這個角色時,用了很多華麗辭藻,要人即使想不出來她是個什麼樣的大美人,也要覺得她真的很美。
贅婿把大家情緒調動到最高時,各地賣書的夥計都先後有了一個決斷,把家有福妻也投出去。
過年期間,大家嘴上都要討個彩頭,讀者情緒卡在這裡,不好罵人,總不能為個話本,給人氣出毛病,換一個平淡風的話本,剛好讓他們消消火。
這一波試水,反響超出預期。
他們不知道如果沒有贅婿在前頭刺激情緒,會不會有這麼多讀者過來換個口味,隻知道他們這個年,賺大發了。
蔚縣書齋印出的贅婿第一冊,在新年掛牌,除夕當天有人買了回家,守歲時差點扔爐子裡燒掉。
趕早買了回去看,好判斷這書有沒有爆紅潛質的商人們,不到一個時辰,就派人過來買。
關門前,家裡存書銷售一空。
工匠們也樂嗬嗬的,鋪子裡生意好,他們賞銀也多。
也都知道今年為了防其他書局盜印做了努力,年間還拿著刻刀乾活,想把贅婿第二冊的多雕版幾份,到時候再傳到彆地,他們書齋才好多賺點,他們也跟著喝湯吃肉。
目前銷售最遠的地方是京都。
京都除卻這話本以外,還有一個新鮮物件流行開一個叫毛衣的東西。
先是禮部杜大人家得了好些,說是遠在蔚縣的小輩孝敬來的。
開始的尺碼都是按照成年男人的尺碼織的,杜家男人雖不壯實,卻也有個高挑個子,老太爺今年都腰背挺直,沒一般老人的佝僂樣,毛衣毛褲再加手套,一身齊活兒。
除他外,就是杜大人自己有套齊整的,今年拜年叫同僚們好生羨慕了一遭。
回來還可惜東西太少,想著蔚縣那頭的小輩還算有心,年年要來京都送兩回禮,就說也給他們帶些東西過去。
杜大人說“程小公子上回帶了個什麼計劃本,說拿來背書不錯,家裡小輩都讀書,這東西用得著。”
太爺還說他消息慢,“知道他打哪裡回來的嗎”
杜大人這下懂了,“也是蔚縣”
蔚縣突然之間這麼多新鮮玩意兒了
他家在京都也開了書齋,蔚縣那邊來的人說有話本想在京都賣,這等小事傳不到他耳朵裡。
還是銷量實在火爆,也有相熟友人家裡買了,問到他頭上,家裡妻子也說了生意的事,叫他驚奇之下,也拿起書翻看了一遍。
他脾氣好,看完倒不覺得生氣,各方麵誇了一遍,再挑剔“文筆還有很大進步空間。”
那空間,大概就是大拇指跟食指比劃一下,拉近一看,裡頭藏著一個宇宙。
再聊兩句,才知道程家比他家闊氣,他家就是買了成衣,程文瑞還直接買回了這手藝。
會織毛衣的小丫頭又教會了彆人,府裡人都穿上了毛衣不說,還給宮裡皇上皇後娘娘送了去。
太爺說“蔚縣窮,他們老遠來一趟路費都要花費不少,一路也有凶險,回頭這書賣的銀子,都給他們帶回去,彆叫人私扣,傳出去顯得咱們小氣,也備點回禮,京都的書要比蔚縣多,咱們書齋還能印,一樣給他裝兩本,小輩們能換著看。”
另一頭,太師府。
程文瑞回來一趟,看似收獲頗豐,實際最想找的人沒找到,愧對父親,也無顏見爺爺,隻是回來時剛好趕著年底,一番忙碌之下,大家默默把這事帶了過去。
他再給家裡彙報這次在外地最大的一件事,他拿錢開了兩間鋪子,“幫了些可憐人,要麻煩表哥叫人再跑一趟蔚縣,教教那些煤礦主怎麼安全采礦,若有空閒,也順著再找找。”
而他表哥正因看話本上頭,罵了贅婿兩句,被親爹逮個正著,罰他去抄經書靜心。
他想著有機會定要會會這個匿名先生。
話回蔚縣,元墨在一陣熱潮裡,也得知這暢銷話本,正是他幫雲程謄抄的那本。
他覺著,這種憋屈的能寫,躺贏的怎麼就不能寫呢。
世間人,還是愛不勞而獲的比較多吧。
殊途同歸,那窮書生總要遇見神女妖女相助,還不是白拿美人的金銀細軟,還辜負一番情義。
他跟柳小田說這個,柳小田臉都皺成了包子,“真有人看這個”
元墨“贅婿都有人看,”
柳小田“要麼你先構思,他們初四就要來縣裡了,我到時候幫你問問程哥兒,請他幫忙看看可不可行。”
元墨性格不急躁,他也沒寫過,確實要構思一番,便點頭答應。
此時的靜河村,也終於搭好了戲台子。
按計劃要在年初一就吹打熱鬨,硬是拖到了初二下午才等來這份喜慶。
雲程還沒有看過,跟葉存山約著初三去看。
他原以為村裡是請來了戲班子,實際上,是從附近村子請的流民。
說這些人以前在戲班子裡待過,東西沒了,手藝還在,他們私下裡叫他們“小戲班”。
到年底時,預定晚了,他們就要先去彆的地兒熱鬨完了才來,一年到頭,就這時候他們掙錢多。
秋收時也能趕上趟,給人演一出稻戲。
吹打的班子就各村湊著嗩呐,這東西喪事吹喜事吹,聲大,帶勁兒。
雲程今天下山,還說找找存銀。
他就初一拜年見著人了,初二一天沒看見,還有點想他。
葉存山叫他彆找了,“待會兒就來了,他這幾天正得意,同齡孩子見了他就煩,待會兒戲開始唱了,他能不來湊這個熱鬨”
葉大今天也在外頭,見了人不說他給兒子兒媳送去了二十兩銀子,而是說“哎呀,他們心疼我這老頭子,過年給我包了個大紅包,銀子又給回來了”
“孝順孝順都孝順那可不,我葉大的兒子”
雲程沒眼看,他本想揶揄葉存山,說他們兄弟倆都是一個性子。
聽了葉大這話,他也不好說了,就問他“你爹這是”
他是從前就有這症狀,還是最近有的。
葉存山往那頭看了眼,“一直都是這樣。”
自私,不想付出就想把好處摟兜裡。
為自己,那什麼臉皮都豁得出去。
現在看起來對他跟雲程好了,實際還得等陳金花的孩子出生。
要真生出倆兒子,且看著吧。
葉存山叫雲程彆心軟,“咱們客套著處親戚就行。”
雲程本也無法跟葉大好好相處,隻是長輩的名義在,還是葉存山親爹,他不好不理,也不好甩臉色。
葉大那天能在大街上瞎咧咧,說白了不就是看不上他
聊幾句,大戲開場。
沒有戲服,盤了發,抹了濃妝,上台是一出藏鉤家慶。
三代同堂時,行藏鉤令,引福祿壽三星降臨賜福。
雲程許久沒有娛樂活動,這簡陋戲劇,也讓他看得久久不能回神。
葉存山給他帶了吃的,今年過年買的零嘴多,全是方便帶出來的堅果,平時能給雲程吃了磨磨牙,解解饞。
他還沒塞雲程手裡呢,存銀就跑了過來。
還是那身兔毛滾邊的紅襖子,今天胭脂略濃,雙頰紅撲撲的,特彆興奮的喊雲程,“大嫂我有事給你說”
雲程分神看他,存銀藏不住幸災樂禍,“葉存金那個傻子,他去找他大哥要金鐲子金玲瓏球,大過年的被打屁股了”
炫耀幾天,終於有了收獲。
存銀收了心,不亂跑了,擱他們身邊站著看戲。
這戲每年葉根都會請人來唱一回,闊綽時多唱幾場,緊巴時少唱幾場,一年最多兩次,看過了好多次,存銀也猶有興趣。
葉存山給雲程說“他怕被存金揍。”
小孩子打打鬨鬨,不過分,大人都懶得管。
性彆意識有了,沒到談婚論嫁時,哥兒跟男孩子也像,區分不明顯。
雲程護短,“可不能讓他揍。”
葉存山捏他手,問他“你是喜歡小孩子,還是喜歡存銀”
雲程哪裡不懂他意思,臉霎時變得比存銀抹了胭脂的臉還紅。
他說“我喜歡存銀這樣的小孩子。”
活潑可愛嘴又甜。
葉存山撓他手心,“這孩子我養出來的。”
所以他倆什麼時候也能有個崽呢。
雲程摸摸他眼尾的孕痣。
孕痣的顏色表明他是個易受孕體質,所以那還得看葉存山給不給力了。
同時也想著,這次回縣裡,也抓緊去醫館摸摸脈,調養調養身子。
戲班子開一天,雲程看不了一天,下午回家繼續繡生肖掛件,這次繡了小兔子,因為存銀跟著過來了,他剛好教人繡。
也告訴他價格,讓存銀立時收了玩鬨心,連繡給自己的小兔子都想拿出去賣錢。
杜知春要這掛件,是要送到京都的,不論以後葉存山能不能考到京都,他們都要跟杜家維係交情,這些掛墜雲程親手繡。
柳家那邊若有人要,就看他們是要原價買他繡的,還是便宜一點的,請存銀繡。
小掛墜雲程敢開價的原因也在這裡,即使買回家了,請了繡娘,除非人家技藝好,不然還仿不來,他裡頭用了多種針法,這些在後世都被完善過。
比宮廷繡娘是比不得,民間要找出比他厲害的,也沒幾個了。
這一下午,存銀就學得相當認真。
他上頭沒有娘親教,都是這家學學那家學學,針線活兒細密平實,挑不出大錯,也沒多好看。
普普通通的花樣能繡幾個,再精細就不行了。
雲程給他在布上畫了樣式出來,叫他照著線條邊緣描著繡。
存銀看得目瞪口呆,“大嫂,你還會畫畫啊”
雲程用葉存山的理論搪塞他,“我刺繡好,畫畫當然好。”
存銀真信了,並且認為他學會了刺繡後,也能有一手好畫技。
葉存山下午則去家裡跟葉大聊天,帶上了這次過年買的椒柏酒。
椒柏酒跟屠蘇酒的味道雲程都喝不慣,夫婦倆把梅子酒都喝完了,這酒還剩著。
葉大不知道是剩下的,還以為他最近的行為終於感動了兒子,叫陳金花去炒兩個配菜。
村裡沒幾個懷孕了就不乾活的,陳金花狀態好了後,家裡也操持起來,灶膛高,肚子挺著不好過去,就在爐子上炒。
葉存山叫她不用做了,陳金花也跟葉大一起誤會了,當葉存山是體諒她,到最後上了三個菜。
等到葉存山說明來意時,葉大嘴裡便沒滋沒味了,“怎麼還要帶存銀去馬上開春了,地裡忙起來家裡要個做飯洗衣的,你娘這肚子肯定下不了地,就是做好飯了,也要人送到地裡。”
這些葉存山知道,他說“你不是有二十兩嗎,回頭請人來就是。”
忙過這一陣,葉根就不會把全村人都抓著不放了,大家都知道要乾什麼,他就隻管自家人的作坊,外姓人愛乾嘛乾嘛,他儘責了。
到時候葉大就又能請人過來了,家裡活就那麼點,一天多跑兩趟就有多的銅板進兜,有的人是想來。
葉大不同意,“村裡說我擺譜,我請了像什麼樣”
葉存山就戳他心窩,“我看堂哥家也沒說忙不過來。”
葉延家嬋姐那麼小一個,還要分人照料。
葉大攀比心上來,依然不想吃苦。
葉存山這才給他說存銀是去學手藝的,“他織毛衣沒多久,就自己掙了銀子回來,留家裡種地有什麼出息”
葉大你直接說我沒出息得了。
銀子嘛。
葉大是愛的。
他也有了緊迫感,這個年紀了,還要再新得兩個孩子,都要錢養。
存銀去縣裡,能給他掙錢回來,他沒意見。
葉存山點了頭。
存銀沒分家出去,有點進項是要交給家裡,不然他住家裡吃家裡用家裡,一項項算下來,他也還不起。
村裡都是這樣,沒分家前,長輩給零花錢,他們才有,不給,自己掙的都要交給家裡。
他自己吃過這個虧,到存銀頭上,自然要教教他。
“你自己要學會攢私房錢,這段日子炫耀太過,爹知道你能掙多少,給出去的彆肉疼,你自己嚷嚷的。”
也叫存銀長點記性,學會財不外露。
在自家人麵前吃虧,好過在外人那裡被坑騙。
存銀苦著張臉,“哎,算了,能留在縣裡就是好事。”
初四立春,他們收拾東西準備回縣裡。
立春有“咬春”的習俗,要吃蘿卜。
生蘿卜雲程頭一回吃,咬著清脆,沒他想的辛辣,味道偏淡。
除了蘿卜,還吃春餅,卷了五辛菜,雲程吃不慣,因著習俗,吃完一個就不再吃。
薄餅卷五辛菜的樣子,看著像後世的春卷。
雲程想想春卷就嘴饞,記得餡料裡有薺菜,配上豬肉,薄餅卷餡兒下油煎炸,滋味酥香。
他跟葉存山報了薺菜、地菜的名字,比劃了下葉子樣子,葉存山咬口蘿卜吃口餅子,“你直接說是野菜我就知道了。”
雲程“好,野菜。”
他們下午才動身,這會兒還能在家磨嘰磨嘰。
後頭就是山,還有小菜園,葉存山出去一趟回來,帶了半籃子的野菜,割塊肉就開始準備餡料。
雲程在他切肉時,自覺去洗菜。
等葉存山切好,他就去接過菜刀,進行沒技術含量的亂剁環節。
葉存山則是要再擀薄餅,準備包春卷。
懶得生火,爐子上的水壺拿下,上鍋燒油就能炸。
沾了油的東西總能變香很多,雲程捧著小碗等著,第一個春卷炸好,葉存山給他放碗裡。
雲程叫他先吃,“你是不是沒吃過這個你先嘗嘗,應當是好吃的。”
葉存山覺得油水厚的東西,沒幾樣難吃。他也沒個嬌貴舌頭,不挑食。
但給雲程麵子,跟著誇讚,玩起了新梗,“這也是黑白無常教你的”
他這個態度,就很讓雲程懷疑,葉存山對他的坦白究竟是怎麼想的。
信了還是沒信,怎麼提起黑白無常一點敬畏心沒有呢
作者有話要說
來啦
各位讀者老爺晚安
明天見。
本章補丁
1藏鉤家慶搜出來有文字介紹,沒看見視頻,大概劇情就文裡概述的版本,引用打補丁。
2春餅的五辛菜,本草綱目中說五辛菜,乃元旦、立春以蔥、蒜、韭、蓼蒿、芥辛嫩之菜雜和食之,取迎新之意。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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