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記住無彈窗,更新快,免費閱讀!
沒逗笑葉存山,雲程已經很尷尬了。
葉存山還要用嚴肅的表情望著他,讓雲程無地自容,捂臉還覺得欲蓋彌彰,坐原地靜等臉頰升溫,燒得頭頂都要冒白氣。
這跟他當眾講了個笑話,結果沒一個人覺得好笑一樣。
他繼續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還要被圍觀打量。
消失許久的社恐症狀洶湧襲來,雲程鼓起勇氣看葉存山。
葉存山的眼神像是在說“你這種情況,是以前就有,還是現在有的”
雲程果斷低頭。
他以後再也不寫這種笑話了。
好冷。
要麼怎麼說,夫夫之間有事得溝通。
葉存山的眼神明明白白是喉嚨啞了,還要用紙筆撩人,雲程果然很愛他。
他比雲程大膽多了,一聲“愛你”繃著張黑臉說出來,顯得又憨又凶。
雲程聽了,大白天的,人都紅成了蝦色。
是葉存山說漂亮的顏色,見了就動情。
雲程咕嚕嚕又喝一口茶,好像要喝茶潤潤喉,才能說出話。
“你什麼表情愛你兩個字燙嘴是吧”
葉存山掐頭去尾,就當雲程対他親口說了句“愛你”,笑得開心得很。
一杯苦茶被他喝得像美酒,眼裡滿是醉意。
雲程被看得害羞,低頭趴桌上繼續看書,不理葉存山,就當這個笑話沒有講過。
葉存山動手動腳,摸他頭又摸他臉,指腹在雲程眼尾孕痣稍稍逗留,又捏他發燙的耳朵。
這溫度過高,他也不跟雲程擱一塊兒了,進屋收拾東西。
今年比去年回溫慢,趁著今日在,也提前準備好換季。
被子之前曬過,今天剛好套起來。
這裡的被子跟雲程熟悉的很不一樣,棉被就是棉花裹了布,縫得很細密,就成了被子,沒有被罩。
布精貴,換洗時就是拆卸,拆卸時還得把線留著反複用。
每一回都是棉花和布料分開曬,布料要洗,棉花就收攏晾曬。
曬完了,再又花時間重新縫起來。
手裡闊綽後,雲程在劉雲家扯了素布做了被罩床單。
沒有花樣,看著很素很寡淡,勝在方便。
方便,他也不會換被罩。
葉存山進屋幾下弄好,薄衣衫也各拿了兩身出來。
這一番忙碌靜心,到冰糖雪梨水燉好時,夫夫倆之間的曖昧氣氛可算是散了些。
葉存山還讀書,下午雲程也專心養嗓子,不再撩撥他。
一肚的水灌下去,雲程到了夜裡,嗓子沒那麼沙啞了,也有個不好的後遺症,從前從不起夜的人,今天反反複複起來尿尿,讓他很不自在。
縣裡不比村裡,沒茅坑。
大戶人家會蓋茅房放恭桶,像他們這種家庭,就是臥房裡隔開一個簾子,恭桶放裡頭,一點動靜都紮耳。
雲程多跑幾次都要羞哭了,爬回被窩就縮成一團。
葉存山從後伸手搭他腰上,“那我也去尿一個”
雲程抓著他手,在他虎口處用力按了下。
葉存山就笑,“那咱們一起去”
雲程要他自己去。
葉存山還真去了。
聽著聲音,雲程覺得燥熱,想踢掉被子又裹得越發嚴實,悶出一身薄汗。
等人回來,他又好像找到了平衡點,心裡也不是又羞又尬的難受了。
一放鬆,小聲說會兒話,便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早上雲程覺得冷,蜷縮起來扯被子還是冷,再睜眼看,才發現被子變薄了些。
葉存山說後半夜睡得燥,兩人都在踢被子,他就起來換了。
雲程都不知道這事,歎了一聲,“要是沒你,我可怎麼辦啊。”
今天啟明要來寫稿,家裡有人,柳小田也會來,葉存山能正常去書院。
雲程沒賴床,起來吃過飯後,跟柳小田一起曬衣服、曬被子。
據說冷冷熱熱幾天後,就要進入夏季,沒有春天過度,棉衣脫了,就能穿單衣。
所以今天也能把鞋子洗了曬,氣溫升上去,剛好穿。
事情愛堆著一起來,忙到中午時,葉虎帶著兒子小虎來了縣裡。
趕著葉存山回來吃飯時到的,加了碗筷一起吃。
家裡米飯沒多煮,饅頭又做了一些,能放鍋邊熱著。
葉存山回屋又再加了兩個小菜,四人夠吃。
葉虎說村裡造紙作坊已經蓋完,東西也全部搬進去了。
正村中心的舊作坊改建,成了倉庫,以後什麼紙都能放進去保存,不怕被人偷著使壞。
過來也給葉存山帶了好紙,“咱們村裡造出來的,一家給了十張。”
十張大紙,經過裁剪以後能做兩個小本子。
葉虎帶給他的紙又明顯不止十張,是葉根多給的。
“你跟三弟,還有羅旭,今年都要下場考,族長說給你們多一些。”
反正也就這一回。
葉存山收下了,要雲程給他裁本子。
等著晚上提要求,讓雲程給他多畫幾張美人圖。
上回在村裡,夫夫倆在葉虎家吃了頓好的,還連吃帶拿的,這次就給小虎買了禮。
按照葉存山說的,是挑揀著吃的喝的買。
葉虎出來得過柳三月提醒,雲程買東西心裡也有數,價位卡著合適,小虎看他爹沒攔著,一路蹦躂,可興奮。
下午葉虎父子要去碼頭,沒讓葉存山陪著一起,“你要上學的,我要你一起做什麼堂叔跟我一塊兒去。”
堂叔葉糧以前當貨郎時,也愛往碼頭跑,対那邊都熟悉了。
他待紙鋪也悶,這次恰好一起出去溜達溜達。
葉虎怕兒子丟了,拿了粗麻繩往父子倆腰上一綁,就是古代版防跑丟兒童繩。
出去時興奮得滿地亂蹦的小孩子,在碼頭被摁著看了一下午彆人乾苦力,回來時兩腿都打顫。
晚上紙鋪小聚時,還要給小虎畫大餅。
葉存山跟葉延、羅旭,三個書生輪流來。
讀書怎麼難是不能說的,主要就是讀書不用乾活,一坐坐一天。
葉延最有發言權,“我在家什麼都不乾的。”
他爹娘跟妻子都不讓他乾。
葉虎還要拿胡蘿卜吊著他,說他見過讀書人賺錢的事。
一個就是隔壁村的柳文柏,一個就是本村的葉延,可都是一百兩銀子呢。
不管他家小虎以後能不能掙,至少現在看著有対比。
寫寫字就能有一百兩,不比他累死累活乾苦力,才得幾百文錢舒坦
小虎猶猶豫豫,存銀笑話他,“我都會背三字經跟千字文”
小虎就瞪他,“你大哥識字,你當然會背”
葉虎給他一巴掌,“你現在學,你也會。”
小虎好動,定不下心。
現在說答應,回頭真坐不住,也會後悔。
葉虎沒指望他答應下來就成了,準備今年春耕帶他下地乾些輕活兒,不傷小孩兒筋骨,也要他在大太陽底下跟老農們一起熬著。
看以後是選擇在地裡刨食,還是書裡撿金。
雲程難得過來,飯後要走,還被存銀拉到一旁說小話。
“大嫂,你之前是不是準備接我去你那兒住的”
雲程想維護一下這対兄弟的塑料情,被存銀一眼看穿,“不知道吧你一說謊就會低頭眨眼睛。行,我知道了,我哥不要臉。”
雲程“”
回家路上他繃著小臉,問葉存山“我撒謊的時候是什麼樣的”
葉存山很直男,“你撒過謊”
雲程得到了一點心裡安慰。
看他笑了,葉存山趁機提要求,“你給我裁好本子,也畫個畫。”
雲程問他要畫什麼,“小羊和小雞要不要加兔子存銀生你氣了。”
葉存山勉為其難把存銀加上去,要雲程畫美人,“跟你一樣的美人。”
雲程臉紅嘴硬,“好啊葉小山,有我還不夠,還惦記其他美人。”
葉存山撓他手心,“哪有其他美人隻有你。”
他這俏皮情話隨口就來的樣子,讓雲程應対不了。
路上還有零星行人,雲程膽子本就沒葉存山大,低頭走了一段,進了他們家那條小巷,還憋著。
等回家,關了院門,雲程才說“我還是喜歡你以前的樣子,純情一些,我想怎麼就怎麼,你現在說一句,我半天都不能頂嘴。”
葉存山俯身在他唇上吻了下,“怎麼頂這麼頂”
雲程腦海中隻閃過兩個字活該。
這人有今天,那還得是土味情話的功勞。
畢竟葉存山本就膽大,從前都敢在大街上咬他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