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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天色還早,雲程沒立刻點頭,覺著葉存山不會不管他,想要再等等看。
雖說這個節骨眼兒,忙起來顧不上他也正常,但不妨礙他心有期待。
柳小田沒強求,稍坐會兒就去忙家務。
雲程拍拍臉,不讓自己繼續喪下去,也找了點事情做。
如果順利,這次院試結束,葉存山會換個書院讀書。
他贅婿第七冊的內容也要在這期間抓緊收尾,拖到後麵,不好交付。
第七冊已經起了頭。
贅婿娘子在上一冊的卷尾,被婆婆扔了五百兩銀票砸臉當時葉存山說這個數額太少了,不符合贅婿富可敵國的身家。
雲程給的理由是“所以五百兩才是羞辱。”
真給出一半家產,效果就變了個樣。
拿銀子快活去,要什麼樣的男人找不到。
結尾羞辱了,前頭也有一波三折的情緒積壓。
在這個安排裡,雲程還搞了事情,用了對比。
贅婿娘子在這頭受著婆婆給的下馬威,贅婿在那頭被嶽父嶽母誇得天花亂墜。
第七冊的開頭就是贅婿娘子不乾了。
她留了休書一封。
這一冊安排雙線。
一是贅婿憋屈的理由,走落魄少爺與嬌蠻大小姐的愛恨交織線。
二是夫妻倆現在的感情線,延續整部的風格,繼續灑狗血,寫的是破鏡重圓。
以雲程的想法而言,這裡安排追妻火葬場會更加合適,因為他好好的老婆沒了,要去追。而女主性格要強,贅婿必然要經過一番磨難才能追成功。
但這時代買話本的多數是男性書生,要尊重讀者的錢包,贅婿在收尾階段就不能壓太狠。
恰好破鏡重圓這個梗的前置劇情有,曾經是夫妻,因為某些原因分開,再次重逢後,產生糾葛。
兩個看起來已經沒有關係的人,實際有過最親密的關係,是有暗線牽動的。
這個階段就是想要不再愛對方,但不受控被吸引,然後在一次次的接觸中,逐漸解開原有的誤會。
這裡的誤會,就能回歸本質,踩到讀者最想看的內容上。
女主一開始為什麼對他那麼壞,男主一開始為什麼那麼隱忍克製。
誤會解除後,感情會迅速升溫,進入熱戀期。
到這裡,還不夠,不能撒撒糖就蓋章完結,得把落魄少爺愛上嬌蠻大小姐的線融進去。
這條線既然是過去的時間線,就非常適合走雙美強慘路。
美強慘人設的流行度自不必多說,用過的都說好。
有的人看似很強,數百號人跪地喊他龍王,其實是個打小缺愛的小可憐。
有的人看似乖張,一根長鞭守家業,其實因為女子身,姻緣不由己。
對於女主而言,贅婿是她反抗婚姻的產物,是她親自挑選的人。
她看到贅婿就會想到自己被逼迫的過去,所以初期感情極差,她的表現也非常喜怒無常。
但贅婿是她的人,她會強勢護短。
對於贅婿而言,女主是他從未見接觸過的類型,壞與好都很極端。
前一刻把他踩進泥裡,後一刻又能把他擋在身後。
所以他對女主的感情是極其複雜的,從非常低的負分好感值到愛意滿分,這個過程裡的起伏變化坑比心電圖。這也符合男主視角的感情線。
這裡把前幾冊鋪墊過的內容拉出來給讀者重新放電影,回憶殺。
把打四大家族時,女主展現出來的性格反複踩點。
她嚴厲嫌棄的言語背後,其實是在意關心。
這裡隻能削弱贅婿對她的惡感,回升好感。
最主要的還是“特殊”,“獨一無二”的感覺。
很俗且很好用的方式是,贅婿想要且一直渴望的東西,隻有女主能給。
比如他家族環境冷漠,他輝煌過落魄過,彆人在意的隻有他擁有的權勢金錢,隻有女主是針對他這個人,好與壞都是。
101nove.com感情烈度加深,也有了記憶點。
101nove.com濃烈了,就可以順著手感收尾。
寫的贅婿文,兩人破鏡重圓後,男主再次成為贅婿,貼合身份,是龍王贅婿。
101nove.com感。
在女主視角,是她馴服贅婿。
在男主視角,是他臣服女主。
結尾最具有爭議的一點是愛恨交織的感情,雲程不打算改。
爭議會延長壽命,是好是壞,都不負贅婿暢銷書之名。
他放下筆,習慣性朝桌對麵伸手,想要葉存山給他揉揉手腕兒,捏捏手指。手碰到桌麵,才想來今天葉存山已經出發去府城了。
雲程搖搖頭,把稿件收攏後,自己給自己揉揉捏捏。
柳小田還沒走,給他打了盆熱水,叫他泡手緩緩。
也告訴雲程“下午有人來找你,是靜河紙鋪的人,我倆看你忙,沒叫你。”
其實叫了兩聲,雲程太投入,沒聽見。
雲程手指在水裡動了動,激起一片漣漪,“他有說找我什麼事嗎”
雲程情緒不會藏,眼裡都是期待,柳小田又不會逗人,不知怎麼的,被感染了幾分喜悅,說話語氣都輕快,“說你家郎君出發前安排好了,看你是想住家裡,還是住鋪子裡,他晚點會再過來一趟。”
能這樣安排,就隻能是找的慶陽了。
雲程心裡甜滋滋的,一天了,可算有了個笑臉。
他有人陪,柳小田就不留下,回家跟元墨碰麵後,情緒跟雲程截然相反,這一天好不容易緩過來的情緒,又有了想哭的感覺。
今天被雲程問起時,他不說話的主要原因,不是因為他好強,而是因為沒法說。
夫夫倆的小家庭沒有抗風險能力,去年年末遇見雲程後好轉,前段時日元墨拿了潤筆費,他們才有了點家底。
那些銀子,省一省,元墨也是夠去考的,但他不去,要再攢攢。
原先柳小田想找雲程借一點銀子周轉,被元墨一番勸解後,他也不提了。
考上了,他們也付不起去外地的安家費。
沒考上,他們還這筆銀子也艱難。
就是意難平。
回來時,元墨已經做好晚飯,柳小田能直接吃。
不等元墨安慰,他就說“過陣子就好了,等院試結束,我就好了。”
元墨還是說了,“我覺得杜先生說得對,能識字做文章,不一定適合考科舉,我以前在書院讀書,還被先生提點敲打,時刻警醒要有忠君憂民之心,這一兩年,我隻想過好我們自己的日子,真去考,文章寫出來也不會被考官看中。”
他之前表露了幾次不想再考的意思,柳小田總覺得是因為家庭拖累,他就說得很委婉,再過三年還能考。
今年因為家裡條件好了些,他沒去考,柳小田心態很崩,夜裡都要偷偷哭。
元墨跟他直說不會再考了,“不是你的原因,你彆多想,不想考。”
雲程說他鹹魚那本寫得流暢,這何嘗又不是自己的私人情感寄托
他就是一條扶不起的鹹魚,不想科舉。身上被人寄予厚望,這才去書院。
讀書學習不會讓他支棱,看到能拿獎勵,他才願意動一動。
這就是他跟柳小田現在的生活現實。
科舉又沒錢,他不樂意動。
柳小田正在鑽牛角尖,元墨說什麼,他都當是安慰。
說難聽點,當他在放屁。
不科舉,前頭縣試府試不也考了早年不也讀了那麼多年書
元墨歎氣。
希望院試早點結束,不然他家夫郎得憋出毛病。
另一頭,慶陽跟雲程也洗漱完準備睡覺。
兩人都有些尷尬。
雲程是很少跟彆人一起睡,之前去葉延家裡,都是自己單獨住一屋。
長大成年後,要說睡,那就隻跟葉存山睡過。
葉慶陽也是。
他長得偏男性化,一直以來都是獨住一間屋子。
存銀還小,能擠擠。
雲程就不一樣了。
還好兩人都已成親,互相默契不提,躺下後把話題扯遠,也能緩緩尷尬。
雲程跟他說房子的事,“可不能找太小的,不然像我跟存山這樣的,也尷尬,來客人多加張床都加不出來。”
說的就是存銀。
柴房幾次收拾,裡頭都清不空,因為雜物太多。
慶陽也是這樣考慮的,他說“羅旭告訴我,他沒什麼把握能考中,就算他後麵退學休學,因為我在紙鋪當賬房先生,咱們也是要在縣裡有個落腳處,這最少三年,太小了,以後有孩子都不好安排。”
有孩子,他跟羅旭不好帶,看他們兩家誰來幫忙,也要有個空房間住人才好。
慶陽摸摸他額頭的孕痣,也不想了。
“不過我跟他也不急,我身子難懷,可能這輩子難有。到時候應該會抱個孩子吧。”
雲程就迅速轉移話題。
問問畫稿,聊聊鋪麵經營,也說說村裡八卦。
夜裡聊天的還有葉存山等人,他們去府城要有兩天多的路程要趕。
今天第一天上船,精神又緊張又亢奮,夜裡都睡不著。
杜知春起了話頭,拉他們一起聊天。
臨考前不說晦氣話,隻說考中了以後要做什麼。
羅旭是早早說了沒把握考中,他家裡條件不好,臉皮又跟葉延一樣薄,不好意思去書齋站著看書。
外頭的書籍資源他拿不到,刻板背誦的東西也很考驗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