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貴公子們的喜好真特彆。
徐風垂眸想了想,又覺得不對勁。
程文瑞的弟弟,在蔚縣乾嘛。
而且他跟孫陽打聽過,雲程是靜河村人。
這般沉默,就讓程文瑞很疑惑,“這畫怎麼了嗎”
徐風欲言又止,恰好萬掌櫃結算完煤礦主的貨款,過來接替,徐風就步履匆匆的走了。
他出去找孫陽,把人拉房間裡說“我剛在程公子那裡看見了張美人圖,畫上人很像恩人,程公子說那人是他弟弟。”
孫陽也懵了,他年紀不大,思維最跳脫的時候,他說有可能啊,“雲程後頭那個程字,不就跟程公子的程一樣嗎指不定是遠房親戚呢。”
雲程那個外貌長相,也是蔚縣少有的豔麗。
這破縣城,不出美人。
他們一直想報恩,找不到機會。
這都要確認是程文瑞弟弟了,也能直接道謝了,就蠢蠢欲動。
兩個人商量後,怕程文瑞說走就走,沒拖延,萬掌櫃一出來,徐風就過去說有事找程公子。
再進去,美人圖已經被程文瑞收起了。
他還覺得好笑,“我弟弟你應該是沒見過的,但蔚縣還有我另外一個弟弟,可能是他讓你眼熟。”
啊,蔚縣另外一個弟弟,這就差直接報大名了。
徐風鼓起勇氣問是不是雲程。
認親的事,陸瑛跟他幾次過來,但最大的知情人群體是靜河村。
京都太師府的名頭壓在上麵,他們小範圍內,自己人聊聊還成,出來宣揚是萬萬不敢的。
所以徐風還沒聽說,隻能是以前送煤時跟雲程見過。
得他點頭,徐風就順手扒了雲程的小馬甲,說畫冊是雲程畫的。
程文瑞指尖敲桌,“你是說孫陽當天等得無聊,爬樹上去了,剛好程哥兒來扔畫冊,他看人鬼鬼祟祟,所以多瞧了兩眼。”
徐風應是,“我們看他不想露麵,後麵借著送蜂窩煤的便利,給他多送一些蜂窩煤,他家郎君還起疑,後頭也不敢表現出格了。”
於是程文瑞也有了跟陸瑛一樣的感覺。
原來很早之前,他就有機會見到雲程的。
當時縣衙後門他沒派人多盯。
王家的事情鬨得大,他怕其他人有冤屈,平時不敢告官,借著這次他收拾王家的東風,會有人過來,所以不讓人攔。
結果其他有冤屈的人沒等到,還因此放過了雲程。
不然早早抓到跟前,這一陣的折騰都能省了。
因為畫稿上的雲程,是有幾分像他爹的。
徐風說想感謝雲程,問程文瑞什麼時候離縣,“我去備份禮。”
程文瑞婉拒,“他如果真要這份感謝,當初就不會匿名送畫稿。你把你那群弟弟們都帶好,要他們能自己養活自己,能攢下銀子以後養老,若能再結良緣,能成親生子,有自己的小家就更好,這就是報答,彆想其他。”
徐風眼眶發熱,應下後說“就一些自己做的東西,若方便,還是請您幫忙捎帶一下。”
程文瑞問過具體,得知是些手工製品,有帕子布鞋,也有木簪平安符,都是些心意,他才接下。
“你到時給萬掌櫃,我出發那天他會去送。”
這邊告一段落,他也寫信給程礪鋒,要魯柏送到府城。
裡麵除卻遷墳日期,抵達府城的時間,還有近日在靜河村的見聞。
其中有葉大突然炸起的暴脾氣,還有葉大被氣暈後,陳金花受到刺激,提前產子。
到底是葉存山的親爹後娘,這是親家關係,程文瑞也不想落人話柄,說太師府瞧不起鄉野親家,這等大事都不關心,所以是臨時備了兩份禮。
一份是他代太師府給的。
一份是他替雲程夫夫倆送的。
程文瑞還歎口氣。
囊中羞澀,這禮不厚,於鄉村而言,已是不錯,但葉大跟陳金花期待太高,特彆是存銀曾經得過一對銀鐲,他們就表現出了些微不滿。
不滿藏著沒說,程文瑞感覺得到。
這裡給他爹寫信說一聲,四天一個來回,若再有吩咐、葉存山跟雲程再有東西捎帶,也來得及。
其他雜事一筆帶過,雲仁義這家人也著重寫了幾段。
其中就有最令他惱怒,覺得最離譜的事。
雲麗麗竟然半夜翻牆,爬到了他的小院,大半夜的扯衣裳瞎叫。
若不是他出門會帶護衛,沒等雲麗麗衣裳扯開,就把人扔了出去,這話還說不清楚
雲仁義也嚇得不輕,當場就要打人,拿著手臂粗的棍子喊打喊殺。
程文瑞惱怒也不能容許彆人在他眼皮子底下,把人往死裡打。
這一個阻攔,雲麗麗還說他心裡有她。
程文瑞少有真動怒的時候,這次在靜河村真是見識了。
反而是分家出去的三兄妹他沒寫什麼,雲廣識主動來認錯道歉,交待前情。
他能躲過一劫,是因為他當時心裡那一分慫,是他清楚買賣人口跟一份差事孰輕孰重,有想法,沒強綁。
還因為這時他能為弟弟妹妹著想,主動站出來。
人爛爛一塊兒,大力懲罰,於他的心性而言也辦不到,所以他讓人互相折磨去了。
陳金花產子後要休養一陣,家裡多兩個奶娃娃也要人照顧。
葉大昏迷過一場,身子大不如前,地願意常價租出去,前頭種了那麼久,現在常價租,大家搶著要,氣急,險些又暈一場。
上頭就兩老的,雖葉存山跟雲程會給家裡銀子,這看著終是不放心。
他讓雲廣識去葉大家當幫工。
雲廣識以前在王家做過長工,該會的都會,乾不了重活,也比一般女人強。
對外就是幫忙請人照顧葉存山爹娘。
最後他才寫蔚縣美人圖攔截的事,尾巴寫上了雲程的小馬甲,請他爹定奪扒不扒。
程礪鋒收到這封信時,雲程跟他告假一天,說今天不來吃飯,晚上也不來學習。
“存山今日生辰,我想給他準備個驚喜。”
雲程這幾天已經發現了,程礪鋒就是麵冷,顯得嚴厲,其實對小輩很慈愛。
也可能就對他慈愛。
不管是哪種,雲程感覺到被寵,就敢撒嬌提意見,這是在幸福家庭長大的孩子特有的技能。
他這態度,程礪鋒還很受用,覺得有被雲程接受,喊他舅舅是真心把他當舅舅,答應得爽快。
他把這幾天單獨整理出來的一個折子本遞給雲程,“本來說過幾天考核他,滿意了再給,算獎勵,既是生辰,你就一起拿回去吧。”
得了舅舅給的生辰禮,葉存山自然要親自過來道謝。
程礪鋒就問他,“你取字了嗎”
葉存山家裡沒長輩識字,來蔚縣以後,跟杜先生親近,但杜先生沒私下收他當學生,這字便沒取。
能懂程礪鋒的意思,他直接道謝了。
程礪鋒也熟悉這倆夫夫的辦事作風了,想要就是想要,不會扭捏做作。
他也直接,說幫葉存山取個字。
葉存山的性格跟他名字裡的“山”字很像,有沉穩厚重,毅力深,心有仁善意。
但因他做過投機取巧的事,也不是願意吃虧忍讓的人,所以為他取字“岑觀”。
岑寂岩棲客,應觀不轉心。
科舉隻是前麵的一小段路,往後人生很長,這個字取了,是對他的期望也是對他的警醒。
葉存山果真緊了心,回家時都繃著臉,讓給他準備了一桌好菜,拿了新衣裳又蒸了壽包的夫郎與弟弟都一臉懵。
“怎麼舅舅訓你了”
作者有話要說
來啦
這個不算踩點吧qq
各位讀者老爺晚安
明天見呀,貼貼
本章打個補丁
岑寂岩棲客,應觀不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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