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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啟程就直達京都,中途不會停留。
隻剩一天的路程,玉香才來給他們說些府上的規矩。
一品官員府上,不論平時氣氛如何,規矩都在那裡擺著,怕落人話柄,各方麵都嚴格。
是認親,這次也不常住,所以隻講些祭祖需要注意的東西。
其他就是一些稱呼,還有存銀的安排。
“到時跟著我,可能小少爺他們會帶他出去玩,你們也能再看看要不要在京都轉轉走走。”
存銀這些天跟程文傑又玩到了一塊兒,他發現程文傑雖然少爺脾氣大,但是個能挨懟的人,自己硬氣起來就不會吃虧,最近拌嘴玩著也挺好。
這幾天裡,他聽程文傑吹了陸瑛千百次,說京都就沒有陸瑛沒玩過的東西,沒去過的地方。
存銀也想玩,他問能不能跟陸瑛玩。
不知道下次什麼時候進京,他大哥爭氣點都要三年,他趁著還是小孩子時,抓緊多玩玩,下次過來指不定哥嫂都給他相看親事了,就不能這麼隨便玩了。
小哥兒要矜持。
陸瑛的話,就不是玉香能決定的。
她現在來說的這些,是程礪鋒的安排。
存銀就說等下船了,他自己去問。
葉存山不想讓他去,看存銀跟玉香都嘰嘰喳喳聊開了,沒找著機會說,就歎了口氣。
雲程問他怎麼了,“表哥対存銀也挺好的,不會欺負他。”
這段時間一起玩,就是遊戲上有好勝心,不怎麼讓著人,其他方麵還好。
葉存山就給雲程小聲嗶嗶“陸瑛還沒說親。”
存銀今年也要十三歲了。
這事兒擱在村裡,跟比他大幾歲的男人玩,葉存山都不會管。
但到這裡,他怕陸瑛家裡有人說。
聽玉香講的,京都哥兒姐兒都不出去拋頭露麵的。
雲程看看存銀,“他就小孩子一個,應當沒問題,到時文傑都一起,彆人看著就是表哥帶倆小屁孩兒玩,沒事吧”
葉存山說到時再看。
他還說,“這次回家,你肯定忙,要被帶著到處見親戚,到時我可能不會被叫去,我自己帶存銀也可以。”
雲程覺得不可能,“你是我男人,怎麼可能不叫你”
這不得看看葉存山是什麼樣的,麵子過場都要走一個。
葉存山說“應該就是家宴的時候見見,其他時候會把你單獨叫過去。”
然後雲程就跟他兩位舅媽,一位小姨敘舊,也許還有彆的兄弟姐妹在。他是男客,就不方便過去。
要說考驗,葉存山也是跟他分開的,有家裡男人考。
夫夫倆聊著天,玉香順手就把存銀牽走了。
雲程往門口望了眼,飛快在葉存山臉上親了下,“你放心,我肯定會給你說很多很多好話的。”
葉存山不跟他悄悄摸摸的,起身去把船艙的門關了,回來抱著他好一番溫存。
趕路辛苦,身邊小孩子有,伺候的丫鬟小廝有,兩回靠岸住客棧,都是分房睡,天天見麵,葉存山都覺得很想他。
他還奇怪,“你暈船反應好像沒有了”
剛上船那幾天,他有機會也不敢親雲程,怕雲程犯惡心。
今天看他精神挺好,也不知是不是昨夜休息得好。
雲程也不知道,“可能是最近身子養好了些”
他頭一回發現暈船時,是冬季,那時醫館大夫給他開了好多藥。
現在藥停了,家裡夥食也好,他身上都有肉了。船上環境也不是能跟那時対比的。
葉存山就給他說,等忙完認親的事,他們再去醫館看看,“京都的郎中肯定比小縣城厲害,你再去摸摸脈。”
孩子的事他不著急,想看看雲程身子有沒有彆的問題。
前頭十幾年太苦,總不是短時間裡能補好的。
雲程乖乖應下了。
一提這事,他就忍不住去摸眼尾孕痣。
然後暗示葉存山,“你也去摸摸脈吧”
現代裡,生不出小孩兒是雙方都有可能出問題。
他反正看過大夫,是沒問題的。
一直懷不上,就要想想葉小山的問題。
雖然他很強壯,那方麵也很厲害,擔得起猛一稱號,但這事兒吧,也有概率。
醫館貴,葉存山不想去。
雲程多勸幾句,藏不住眼神的狐疑,視線也往某個危險地方落,葉存山就明白他意思了。
他要雲程等著,“幾天沒收拾你,你又開始欠欠的。”
雲程根本就沒有
他很認真的
“這是一個嚴肅的問題,你要直麵現實的殘忍。”
葉存山沒見過這樣的,他也不想跟雲程爭,抓著他手往下摁,雲程想躲還不讓他躲,“我覺得你比郎中懂得多。”
雲程不懂,要他正經點
“彆跟我說這些,反正到時去醫館,你也得摸脈。”
葉存山還能怎麼,隻能答應下來。
答應了嘴裡也不服氣,雲程就給他講了很多不孕不育的故事。
說著說著,雲程有了一個靈感。
“啊,我想到了軟飯硬吃寫什麼了。”
葉存山“寫不孕不育”
雲程嘿嘿笑,“寫出來你就知道了。”
軟飯硬吃是單元劇本,具體寫幾個,取決於廢材書生有幾冊,是要端水的。
純打臉的劇本雲程想了幾個,總覺得狗血元素不夠。
今天聊到這個,他突然靈光一閃,火速拿筆起稿。
鑒於廢材書生讓他前後寫了三次,這次他不嫌繁體字慢,一開始就好好寫,中間還要找葉存山問字詞,葉存山聽得臉都綠了。
“孩子不是你的,可是老婆是你的啊。”
“你都是我養著的,我多娶個男人回家又怎麼了”
“乖一點彆鬨,以為我非你不可嗎”
葉存山“我覺得這些字,你都認識。”
這麼大白話的常見字,雲程寫贅婿時就會常用到。
雲程就笑得不行,“我故意說給你聽的”
他問葉存山行不行,“貴女們愛這個調調嗎”
葉存山很抗拒。
但他已經認清現實,他抗拒的東西往往很受歡迎。
所以他委婉道“小心舅舅看你稿子。”
雲程擺手,“最近表哥常問我新書,還跟我討論贅婿情節,文傑存銀帶著一起,我臉皮已經厚起來了。”
舅舅要看,他還能親筆簽名版
反正他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彆人
葉存山就無言以対了。
常規套路,開篇需要引入一個事件,往下壓主角處境,然後主角用自身能力去解決,過程中展現人設。
幾個台詞串聯的小梗,女主人設可以先定下。
灑脫、獨立、霸道等等主標簽貼上去,寫一個很颯很蘇的姐姐,這個故事就能撐起來。
渣男人設,撿大眾標簽貼,貼完以後要有記憶點。
虐渣劇本裡的記憶點,需要這幾個角色賤得五花八門,還要一個令人看到某事就能聯想到他的梗。
比如不孕不育。
這個太輕微,一笑而過就忘了。
但如果這個渣男,他在外頭養外室,外室給他生了一個兒子,他想要扶正外室,培養兒子,去打壓女主想吃絕戶,結果被反殺,反殺以後發現他有不育症,兒子不是他親生的。
雖然失去了軟飯碗,但是獲得了綠帽子,達成給彆人養孩子成就,也此生無憾。
單元劇不長,比廢材書生好寫。
同樣是爽文劇本,可以參考某些快穿類題材,開篇事件引入後,接一些前情提要,補全信息,接著就是女主一路虐渣,字數大概跟神女伏妖錄相近,四五萬字一冊。
雲程揉揉手腕,“之前請元墨幫我謄抄稿子,後來有啟明來聽寫稿子,我當時覺得不如會自己識字,想寫什麼都方便,現在還是想要人幫我寫,這字太多了。”
筆畫也多。
雲程不想學古文,不習慣咬文嚼字的寫,在謄抄廢材書生時,都下意識用新學的詞句。因為這樣更簡練,他能少寫幾個字。
說到這個,就不得不提存銀,“小孩兒嘴巴可甜,還說心疼我,要為我練字,以後幫我謄抄呢。”
葉存山頭也沒抬,“你就會被這些甜言蜜語哄著,他給你畫大餅你開心了,我真給你做個什麼也不見誇一句。”
雲程就踢他,“我怎麼沒誇過你我還你給甜頭。”
葉存山故意問他是什麼甜頭。
雲程才不說,不僅不說,又踢他一腳,“好好學習吧你一天天不想正經事”
葉存山也踢他。
不知哪裡學來的,鞋尖蹭著雲程小腿,雲程當即臉頰發燙,火速起身要去找存銀。
寫稿時,時辰過得快。
他出來時,天色已晚,天邊一大片晚霞落在江麵上,波光粼粼又不過分刺眼。
雲程回屋叫葉存山一起出去透透氣,“存銀他們在釣魚,咱們也去。”
這是路上少有的閒趣。
玉香看他們幾人興致高,晚飯安排在甲板上吃。
兩艘船距離不遠,陸瑛還朝他們大聲喊“我今天釣了七條魚”
程文傑隻釣了兩條,存銀有四條,兩個人加起來都沒有陸瑛多。
存銀就來找哥嫂,葉存山的竹簍裡有兩條,他全拿走了。
扯著嗓子喊“我們釣了八條”
程文傑捂臉,“我們加起來才比他的多,有什麼好說的”
存銀叉腰,“誰知道是不是文瑞哥哥幫忙釣的”
程文傑覺得文瑞哥哥這個稱呼好聽,要存銀叫他文傑哥哥,“我比你大一個月。”
存銀不叫。
他嫌棄程文傑是小哭包,沒有程文瑞穩重老成。
隻會玩遊戲的小屁孩兒,當什麼哥哥。
兩人又開始了一天裡第數不清多少次的拌嘴。
在船上,存銀能跟雲程一起睡,葉存山單獨一間船艙。
按照玉香的說法,清早就會到,存銀今晚就有些睡不著。
他跟雲程說“程文傑的衣裳都好好看,我的很粗,到時一看就是鄉下來的,雖然我就是鄉下來的”
雲程在府城給他買了兩身成衣,存銀都舍不得穿,這次都帶上了。
衣服料子跟花樣都不錯,但跟程文傑肯定是不能比的。
雲程想想他的速度,一般起稿以後,很快就能定稿,到京都後,他也不會時刻忙,到時抽空寫完,能直接去杜家書齋交兩冊稿子。
最次也能拿一百兩潤筆費,能帶存銀去裁縫鋪子看看。
存銀就抱著他撒嬌,“大嫂,你対我真好”
雲程要他快點睡覺,“小心明天沒精神。”
存銀就麻溜兒閉眼。
船身搖晃,雲程白天也動了腦子,睡著的速度不比他慢。
清早是葉存山過來叫他們,船還沒靠岸,先起來收拾洗漱,換身乾淨體麵的衣裳。
葉存山今天穿的是新買的成衣,雲程偏愛給他買青衣,這顏色不深不淺,很襯人。
另一身自家縫製的衣裳,則先放著。
“到府裡會給我們安排住處,到時收拾收拾再換。”
存銀跟雲程也換了,臟衣服就先單獨收著,到時抽空洗。
早飯過後才抵達碼頭,玉香讓他們空手走就行,“行李有人拿。”
他們有背小挎包,重要物品都在身上,沒跟玉香客氣,下船後就跟程礪鋒他們彙合。
碼頭附近熱鬨嘈雜,說話要大聲喊,不然聽不見。
程礪鋒在前帶路,讓雲程夫夫倆跟著他。
存銀小孩子,擠在哥嫂中間,一手牽一個,眼睛都看不過來這周邊的熱鬨,要不是還有長輩在,他得連連驚歎。
後頭程文傑走著走著,看存銀一路蹦蹦跳跳,眉頭越擰越緊。
程文瑞給陸瑛使了個眼色,陸瑛臉皺成一團,哄小孩跟膩歪是兩回事,他不想乾。
程文瑞就先牽了程文傑一隻手。
陸瑛“”
算了,親表弟。
程文傑先是被他大哥嚇一跳,還沒做出反應,他表哥也牽他手。
他幾次掙紮都掙不開跟他這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性子不同,大哥跟表哥都是自幼習武的。
程文傑“你們乾嘛我是大孩子,不跟存銀一樣。”
陸瑛“嘖”一聲,“也不知道是誰,要程哥兒給你說個一二三四出來,要他解釋清楚,為什麼你跟存銀一樣大,他是小孩子,你是大孩子。”
程文傑就一路鬨騰,要陸瑛撒手。
陸瑛本來牽得不情不願,嫌棄膩歪,看他這反應,還真就一直抓著他手不放。
直到把人送回太師府,兩個人手都紅了。
程文傑的手是被捏紅的。
陸瑛的手是被他咬紅的。
程文瑞半途就鬆開了,到回家時才被程文傑發現。
他往程文瑞這邊看一眼,程文瑞在他發作前說“我看你反抗激烈,以為你不喜歡。”
程文傑就老實了。
他還是喜歡的。
家裡人多,早就算著日子,才下船,就有腳快的小廝跑回府裡。
等他們一行人抵達太師府時,裡頭都有人來接。
沒站門口說話,進屋後是兩位舅媽使喚人替他們把行李送到蘭園,程礪鋒看存銀把哥嫂都牽得緊,就讓他們也先回住處修整,安置好後再說其他。
程礪鋒也要先去見他爹,說說這一趟南下的事。
中午要安排家宴,家宴之前雲程夫夫倆會來見太師,程礪鋒自己也要沐浴更衣,這裡就長話短說。
四妹接回來了,雲程也認回來了,他還成親了。
現在一家三口過日子,帶著葉存山的弟弟。
三人關係很好,雲程是寫贅婿的人,慈善畫冊出自他手。葉存山以案首成績入府學,讀書少,勝在認真刻苦,不急不躁。
美人圖的事則一筆帶過,不想程太師操心銀子的事。
給雲程討了好,說他在畫遊園圖。
另外大富翁地圖賣錢的事,就沒說。
程太師今年五十八歲,高瘦身材,看起來跟程礪鋒差不多高,體型上卻比他瘦很多。須發皆白,但雙目明亮幽深。看他第一眼,注意力總會被這雙眼睛吸引。
程礪鋒是個嚴厲性子,回來不說壞消息,程太師也放心,又問他雲程他們留不留京都。
程礪鋒搖頭,“是短住,路上祁先生算了日子,再三天四妹跟妹夫能遷入新墓,這事結束,他們就要回府城。”
原因程礪鋒簡單解釋了下,程太師也表示理解,讓他這幾天多備些書,“南下一趟辛苦,這次來都來了,一起給他們帶回去。”
爭取一次考中,早日來京。
雲程他們短住,是分了熟悉的人伺候。
玉香留這邊,還有這次隨船的小廝書童。
洗頭發是來不及,泡澡去去身上汗味還是可以的。
趕時間,雲程初來乍到,也不好意思享受,跟存銀一塊兒洗洗就換了衣裳出來。
等葉存山時,他給存銀囑咐,要他在院子裡好好待著,“能睡會兒,也能先收拾東西,文傑要先去見他娘親,今天該沒空跟你玩,要是無聊,你就跟玉香玩五子棋跟大富翁,等到中午,我跟你大哥再來接你去吃飯。”
存銀知道的。
一般沒有哥嫂帶著小叔子過日子,他大老遠跟來不合規矩,再跟著去見長輩就更不合適了。
他讓雲程安心,“我也有事做的。”
他打算把三人換下的衣裳都洗洗,這次出來都是輕裝上路,沒帶幾身。
路上換了衣服,在船上洗了曬,他總覺得不乾淨,今天能有乾淨水。
院子裡沒有井,打水不方便。
存銀還問玉香,玉香要他歇著,“你遠來是客,哪能叫你做這些”
存銀最近就愛聽大戶人家是怎麼過日子的,這就是他晚上的做夢素材。
等到他大哥出息了,他也有人伺候。
陪他的玩的要有一個,做飯的廚娘要有一個,洗衣灑掃的要有一個,這日子簡直了。
葉存山還不知道他弟弟対他期望有這麼高,被人領著往書房去,走一半,碰見了程文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