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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月底之前,嫡子歸來的稿子終於有了眉目。
書齋劉掌櫃帶了幾冊試稿來找雲程,很雞賊的隱去了作者名字。
跟科舉一樣,還找了小書童統一謄抄,筆跡看起來都一致。
雲程說其實不用這麼麻煩,“我要是真的偏心柳文柏,我不用跟你們書齋合作,直接要他寫,他拿到潤筆費,給銀子我了,我再給他後續卷綱。”
他背靠程家,柳文柏也不敢跟他賴賬。
而且真要作弊,柳文柏能直接告訴他內容,哪裡需要筆跡。
劉掌櫃被他說得麵皮發紅,尷尬,“其實就是手稿潦草,我們才讓人謄抄了一遍。”
是不是這樣,就自由心證了。
家裡男人小孩都不在,是平枝姑姑帶著溫故知新在這邊陪雲程。
他看稿子時,平枝姑姑給兩人上茶。
也問雲程要不要叫勤學過來寫字。
肚子大了以後,他不好趴桌上,畫畫寫字都很少,近些時候都是寫信才動動筆。
雲程說不用,“這稿子他們沒寫完,回頭要拿回去繼續寫。”
都是經過篩選的,雲程順著看就行。
稿子都有試著模仿他的風格來,儘量寫得大白話,乍一眼看去沒問題,但細節跟故事節奏經不起推敲,作者重心放在了用詞用句上,情節設定上是往浮誇了來,模糊了蘇爽感。
總體而言,是有努力過,但這方麵缺一點契機去理解差異。
他挺想矮子裡頭拔高個的,發現還不如給元墨寫。
他白送都成。
看他表情,劉掌櫃就知道有問題,說可以改,“這也是第一嘗試嘛。”
還拿狀元舉例,說狀元定稿也用了半年。
雲程無語。
這哪裡能一樣
狀元情節都沒問題,磨的是文戲。
除卻元墨自己寫的,還有杜知秋請人幫忙的,裡麵用到的詩詞,都有杜先生跟杜知春作的。
書院書生們也有幫忙,集思廣益。
一篇文裡,有才情高的,也有才情低的,這些素材都取自身邊人。
定稿半年,是這麼個定法,哪裡是磨開頭。
劉掌櫃問雲程能不能提點修改意見,再回去讓人調整,“也都試稿一兩個月了。”
雲程就問“哪一冊是柳文柏寫的”
劉掌櫃尷尬道“他寫的不在這裡。”
雲程想了想,讓他先把稿子都留下,“我寫修改意見也要些時候,改天讓書童給你送回去。”
這就是一冊都不行。
劉掌櫃還想說什麼,看看雲程的肚子,想想這幾冊厚度也有,要人立刻寫出來確實為難人,就點點頭走了。
平枝姑姑問他是不是都不行,“能直接拒絕了,他也不會說什麼。”
雲程說再等等,他讓知新出去一趟,“看能不能找柳文柏,要他稿子給我看看。”
當時答應引薦了,被書齋刷掉,他也看看柳文柏是寫了什麼被人刷掉的。
這樣也算對得起那隻大母雞。
知新來回跑一趟,給雲程帶回來一冊初始手稿,“說謄抄後的版本被書齋拿走了,還沒有還回去。”
這也不會還了。
試稿內容也不會流傳出去,過了留下,沒過的銷毀。
氣溫降下,天黑得早。
雲程這一冊還沒看完,存銀就下工回來了。
他現在恢複了半天工,午飯後過去就成。
早上還是在家裡做刺繡,鴛鴦被已經繡完一半,他習慣後,繡得更快,按照日子算,可能年前就會結束。
回來看雲程桌上有新書,以為是新買的話本。
翻開看見了熟悉的名字,發現是嫡子歸來後,他開心叫了一聲,然後窩到沙發裡看,看了幾頁他感覺怪怪的。
“大嫂,我感覺這本不好看。”
雲程腰酸,跟他一起坐著,說這幾本都不好看。
柳文柏寫的還成,就是太土了。
商圈對他們而言真的太難,其他人想不出來富戶,柳文柏的細節處理就不錯,至少從吃喝穿戴上就要有差異,即使是村裡,這差異也很明顯了。
有人隔三差五能吃頓肉,聞著味兒就能感覺到的闊氣。
有人隔三差五啃樹皮,看看精氣神就能感覺到的窮酸。
“等你大哥回來,我跟他商量商量。”
葉存山最近又在晚歸,雲程能理解的,這算算日子,期末考要來了。
他也守諾,每天晚上回來會陪雲程在屋裡轉轉走走路。
今天稍微早一點,說彭先生身體不適,結束得早。
是先生,要關心。
“著涼,拉肚子,問題不大。”
明天看看好轉沒有,不行請大夫看看。
結束早,他就沒在陸家小院吃晚飯,回來存銀給他露了一手。
他現在還是從家常菜開始學,本來也會,一些步驟和調料上調整改變,做出來的菜都有不一樣的香。
青菜是院裡掐的一把,是存銀自己種的,又脆又甜,炒出來的綠色很漂亮。
還做了水煮肉片,辣味不重,很鮮香。
雲程也跟著添小半碗飯,“你這手藝進步挺快的。”
存銀嘿嘿嘿,“我也覺得,小田哥說我很有天分”
何止有天分,對做飯的熱情也比刺繡大。
雲程覺得存銀是繡鴛鴦被繡傷了。
他誇存銀兩句,就趁著葉存山吃飯時,把今天審稿的事兒說了。
葉存山說時機挺好,“文瑞表哥不是要過來嗎正好問問自己單乾的可能性。”
雲程笑了聲,“是誰說這事兒是年後崽崽出生再說的”
葉存山“那時京都也沒靠譜的人過來。”
確實。
葉存山也關心了下柳文柏。
雲程歎氣,“對比來說,他是寫得最好的。”
柳文柏本身有點天分在,雲程特地說過要他去研究下爽文套路。
比較可惜的是,寫得很土。
不是老梗老情節的俗,是各方麵都很鄉村。
銀子數額不敢放開想象,飲食吃喝也很粗茶淡飯,穿著打扮在女性上還不錯以前寫妖女神女練出來的。
到男人身上就開始寒酸。
不是要穿的多富貴,是各方麵用詞的寒酸。
已經習慣描寫落魄書生,青雲直上後的東西,柳文柏也是略寫。
他缺少這方麵的認知,無法想象。
雲程喝口湯,說“貧窮真的會限製想象力。”
存銀小腦袋狂點,“真的,我以前哪裡敢想我玩紙做的遊戲,上頭帶彩畫都往地上扔,多玩幾次就皺巴巴不能要了,以前咱們村誰家有了紙,都要單獨放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