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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慶陽跟羅旭一起過來。
慶陽來找雲程,羅旭去問葉存山院試相關的事。
參加過一回,也想再問問看,心裡能有底一些。
慶陽還挺喜歡圓圓的,在蔚縣沒回來,給她做了個布娃娃,娃娃有大人巴掌大,到圓圓手裡,就得兩手一起抱著。
是根據圓圓樣子來的,用了麥色的膚色,比葉存山的娃娃顏色要淺一些,五官都做了調整,是個大號的q版萌娃。
圓圓在府城時也玩過布娃娃,是贅婿周邊的娃娃,現在拿到新娃娃,就慣性抱著捏。
下船到現在都是活潑樣,看得出來是個健康寶寶,慶陽誇了句。
雲程跟他能說說心裡話,說回來也聽了不少說圓圓黑的話,“看得出來,要不是我跟存山現在有點出息,他們後來那些誇讚都不會有,就要順著唱衰,說什麼家裡有銀子也沒用,長大了是個沒人要黑丫頭。”
慶陽都不知道雲程在府城都接觸的哪些人,“這嚼舌根的話,你還挺熟。”
這要怎麼讓雲程解釋,他在府城,過得比村裡還宅。
在村裡時,他好歹會出門溜達溜達,去打水洗衣服,去掐菜遛彎兒。
到蔚縣,也是會出門的,出去找書生,去書齋,也去紙鋪,還會逛逛煤鋪子,看看那些人後來的日子。
到府城。
哎。
“沒朋友,寂寞。”
慶陽能懂一些,柳小田他們攢的銀子少,前期肯定要先過日子。
他都看見一胎三寶的話本了,初時看見元墨連著三本在寫,相熟的人都驚訝。
“我聽說他是要下場考秀才的”
雲程點頭,“人各有造化,因為狀元文戲多,需要作者筆力強,文才不夠就要請才子買一段文章再做引用,初時還好,現在因為一胎三寶兩冊的銷量好,杜家書齋為了留他,給他請了先生。”
這也是京都大舅媽跟三姨聊天說的,利益到了一定程度,雲程可以不依靠程家,杜家為了維係關係,也會給葉存山請先生。
慶陽聽雲程寫信抱怨過幾回,往常幾個月來回一封信,很多事都延時了,不好再說,今天碰麵,也問問跟杜家書齋的情況。
“我看你們好像還是合作的”
雲程跟他把話本鋪子的經營模式講了一遍,讓慶陽安心。
“咱們都正常搞錢就行。”
杜知秋要介紹慶陽去府城,他是畫師,不是寫話本掙錢的,單看潤筆費還不錯,比本職的賬房先生多,實際總體潤筆費不如寫話本掙錢,裡麵有個產出問題。
要是每本書都能有名場麵集,他就能得多點銀子,現在是手頭有銀子,到府城住在杜家安排的小院裡沒問題,單獨安家,問題很大。
他還要供書生。
紮心一點的話,羅旭是不如元墨有天分的,到時安家成本跟後續日常花銷,都很大。
慶陽小聲跟雲程講“我爺爺給我留了一筆銀子,原本是擔心我這樣貌找不到好姻緣,他看羅旭待我很好,我也常跟他說,外麵人看我也不說我醜,所以他想我出去看看。”
蔚縣還是跟村裡連著,能去府城看看,不好過再回來,反正老家一直在,以後能把日子過起來。
隻是村裡富戶,爺爺還是自己攢的銀子,沒跟家裡人說,到慶陽手裡,是三十兩。
對村裡人來說,已經很多了,能夠一家活好幾年。
用在安家上,還是少。
慶陽就想圓個願,出去看看。
日子都是憑本事過的,能過好最好,不能過好,他們回來也不丟人。
因為柳文柏那遭遇,杜家書齋的住處,他不考慮。
羅旭性格軟乎,在外還要靠他。
他是夫郎,不好往男人堆裡擠,跟人爭論起來,不管怎樣,都是他理虧。
往後也讓羅旭直不起腰杆。
雲程讓他放寬心,“能過起來,我的話本鋪子也要畫連環畫,其他人都沒你畫得好,你到時能給我畫連環畫。我教給你的畫大圖的法子,你誰也彆教,我在府城看過,他們書齋其實一直想要搞毛筆畫,每次往外放立牌,都要出點幺蛾子,但自己能畫大圖的畫師少,照著臨摹的,也要你先給個圖,這是吃飯的碗,彆給出去。”
九宮格畫法簡單,也是前人經驗總結。
慶陽知道的。
他在蔚縣也有件事沒給雲程說。
是有人知道他是畫內頁插圖的畫師,特地來拜訪,說要學習。
他的畫技是自己從小苦練打磨的,基礎好,被雲程連著點撥,後來為了畫動態複雜的美人圖,也經常出去畫速寫。
單純教他自己理解的東西,他大方,到速寫這塊,他就稍微藏了藏,也想對人多層考驗。
結果人家根本不等他考驗,看學到畫人物了,就想畫美人圖。
慶陽說畫美人圖需要點參考,要自己腦子裡有美人,彆人還虛心請教了兩天。
他原原本本說了,都有參考的。
人家翻臉不認人了,說他藏私。
現在也是畫畫掙銀子多,他後來就教給族裡幾個小孩子過。
太小,沒定性,還在臨摹階段,還沒學到後頭的速寫跟九宮格。
雲程聽著表情複雜,也跟慶陽說到府城後,會再介紹一個畫師給他認識。
“他毛筆畫畫得很好,炭筆略有不足,這方麵能跟你學的東西很多,到時我牽線,你把關係維係好,前期用畫技,後期用真心,反正把人吊著,往後去府城,能蹭他的參考用,省去找人當參考的銀子。”
慶陽笑著應下了。
下午不白嘮嗑,雲程提前把嫁衣試了,給慶陽看。
還是孕期做的那身,日子定在冬季,是厚款。
隻有外麵的布料厚實,層層疊疊的加布料保暖,裡麵要穿毛衣禦寒的。
雲程平時穿衣喜歡寬鬆的,到冬季,也是仗著臉好,不講究,大棉襖隻要保暖,不拘款式,直接往身上套。
這一年變化許多,也知道愛俏了。
嫁衣做得很端方規矩,是個正裝樣式,唯獨把腰身掐得很細,下麵是有裙裝。
這款式的嫁衣,慶陽以為就富貴人家做得起。
他們村裡,都是一件棉袍,從頭套下來,喜慶也省錢。
隻有家裡闊綽,也願意對媳婦夫郎好的,才會花銀子去買身俏麗的衣裳送過去。
布料、用料不同,手工精細度不同,成品差彆很大。
像陳金花就有一身三兩銀子的桃粉嫁衣。
雲程初時,葉存山也花了八兩銀子給他買棉衣跟小皮靴。
一般一兩左右,能把人打發了。
雲程說是自己手工繡的,這部分銀子省去,布料扯貴點也沒事。
慶陽聽進去了,回家後,也跟家裡爹娘說,要麼趁早讓妹妹開始準備嫁衣。
早點繡,能得套體麵的,趁著他現在手頭銀子還在,能給妹妹扯塊好布料。
家裡沒答應。
大叔公去世,他家裡沒輩分最高的長輩護著,全靠慶陽出息,撐著家裡門第,慶陽說來年要去府城,他們不反對,但都做好了慶陽跟羅旭混不下去,會回家的準備。
這嫁衣,普通了也能嫁,女娃也不愁嫁,搞那些花裡胡哨的乾啥
隔天,去吃喜酒,看見雲程跟葉存山穿得齊整端方,一身紅衣喜氣之餘不顯豔俗,比平時見過的喜袍不知要好看多少,來吃酒的賓客以為很貴,問問價,確實貴。
村裡有彆的進項添補,大家的日子都好了,這點價格,他們也能給得起,就看要哥兒姐兒自己繡很久,覺得耽擱織毛衣撚線掙錢,很多人家還是不樂意。
不樂意,也都眼神惦記。
倒是慶陽又跟爹娘提了一嘴,他小妹也眼巴巴看著,他爹娘想想,還是答應了。
“那你彆耽擱織毛衣,現在提親,都要看誰家哥兒姐兒會掙銀子,彆為這事耽擱,到時為了身漂亮衣服,還得個賠錢貨名聲。”
這裡插曲雲程他們不知道。
熱鬨喜慶的環境,能把心裡那些憧憬期待都喚醒。
回來時說不追求浪漫了,全一個從前承諾。
甚至家裡準備時,雲程過問都很少,認為不出岔子就行。
真到日子了,跟葉存山一起穿著喜服,被眾人連翻祝賀時,他才覺出了很深的感動。
跟自己私下補全這個禮不同,這些祝福都能化作暖意流向心間。
人突然變得矯情酸情起來,想跟葉存山說,能走到今天真是不容易啊。
葉存山臭流氓,慣會破壞氣氛。
這麼熱鬨,這麼多人,他要跟雲程說悄悄話,語氣還怪激動的。
“程程,等下能洞房了。”
雲程毫不客氣懟他,“你又不是沒洞過,你傻樂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