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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班這件事,雲程還是很期待的。
他上輩子都沒有上過班呢。
這跟去找彭先生上課不同,上課時多數就他一人,最多有葉存山作伴,環境一點都不放鬆。
去自己的鋪子裡上班,他能享受一下摸魚的樂趣。
鋪麵辦公桌還沒坐滿,偶爾有書生來寫稿子,有畫師來畫畫,才有人占位置。
主要還是編輯不夠,雲程想要培養出幾個能寫大綱文的編輯,留了空位。
早上吃過飯,他跟葉存山都貼貼圓圓的臉,就結伴出門。
圓圓眨眨眼,沒反應過來。
存銀還是下午去上工,早上能做點自己的事,也跟圓圓玩。
他叫圓圓,圓圓就看他。
他再把打娃娃的桌子拿出來擺上,圓圓眼睛就亮了。
她現在不愛坐人腿上,被人抱著,能站學步車裡站會兒,也能坐寶寶椅上,存銀就跟她玩這個。
他玩心也重,跟個小寶寶都要比輸贏,左右手都拿著娃娃,來回冒頭,圓圓打不過來,玩一會兒就累了,攤寶寶椅上,小肚子隨著呼吸起伏,看得存銀直笑。
平枝姑姑帶人過來收拾東西,準備換季。
院子裡要當曬場,存銀就把圓圓抱回屋玩。
另一邊,雲程跟葉存山在巷子口分開,轉頭去話本鋪子。
金掌櫃見他來還懵了下,“今天沒東西。”
雲程說今天來寫話本的。
他知道有部分書生不滿,今天趁著上班,就在鋪子裡寫。
找了空位,確認沒人,就讓小夥計給他準備炭筆稿紙。
起稿前,也跟金掌櫃說昨天葉存山提出的點子。
鏢局有合作,現在還有來往,過去跟人聊天,打聽路上的驚險事,問題不大。
仵作那頭估計沒幾個書生願意去,都嫌棄晦氣。
題材也太新,從前沒有過這樣的,他們也想觀望。
原因是他們話本鋪子先後推出了很多新題材話本後,有書生自以為理解了創新點為何物,去寫了跟市場喜好完全相反的話本。
比如一胎三寶文學,有人居然能寫男主三個小寶貝給孩子找了三個後娘,雲程看見的時候都說不出來話。
所以書生們在創新方麵,都變得很小心翼翼。
雲程想了想,元墨一直是連軸轉,現在能寫出來東西,全是他從前看書多,積累多,也沒有往外輸出過,再來對精神也是很大的消耗。
柳小田的鋪子生意不錯,元墨兩部一胎三寶也能攢些銀子,今年收尾以後,應該隻會抽空去寫狀元,再有空餘時間,會來話本鋪子參加一下他的培訓班,畢竟以後還是要靠寫話本養家糊口的。
其他時間就要備考,不宜讓他再分心。
雲程問賀泉跟柳文柏的時間,“有時間再問問願不願意。”
他更傾向賀泉一些,文學功底更好,寫這類題材代入感會更強。
柳文柏適合奇幻、幻想類題材,全是想象瞎編的東西,沒人說他什麼。
但是膽量而言,肯定是柳文柏的膽子大。
賀泉是家道中落,缺錢的時候寫寫話本,現在有嫡子歸來續命,不知願不願意嘗試。
金掌櫃之前試稿,沒找手裡有連載文的人試,怕影響在售賣的書籍,得不償失。
雲程要問,他就叫了個小夥計去問問意向。
這邊再無其他,雲程就自己寫。
書童也不要,他許久沒寫,上午指不定都是胡亂寫的草稿,叫書童看見也丟人。
大逃殺跟破案職場文都暫時放一邊,雲程就想去寫一個恐怖類型的文章。
古代背景下,也有神妖鬼怪出沒,之前的人都寫得帶有豔彩,他首次創新的時候,不宜太過。
可以參考現代某些恐怖改編以後,都得是主角的腦子有問題,是他在精神病院的想象來。
試著寫了幾個開篇切入點,對於主角身份的設定上,又再做調整,往“自救”的主題靠攏。
以自救為題材的作品挺多,解救類型的大家耳熟能詳,公主被惡龍抓走,勇士去救。
自救就是公主被惡龍抓走,她自己想辦法逃走。
這也是存銀他們之前玩過家家時就體驗過的情節,山賊頭子抓了夫郎,獵戶去救自家夫郎,一路能遇見很多阻礙,這是獵戶的解救路線。
夫郎在山上,想辦法逃走,與山賊鬥智鬥勇,這是夫郎的自救路線。
帶恐怖氛圍的話,搞點沉浸式體驗就最合適不過。
現代某些論壇裡,會出現些沉浸式體驗的帖子,會看得人後背發涼,古代還沒。
至少雲程這一年的量而言,還沒看到過這類型的。
主題主線,人物基礎設定,文風基調都定下來後,最讓雲程覺得為難的是,這個恐怖氛圍的濃度。
他把金掌櫃叫來了,由淺入深的試探了一下,根據金掌櫃的反應,推測常人的承受力。
試探分層級,先說這個世界上可能有鬼,再說國境內有鬼怪出沒,再講府城裡鬼怪很多,然後說鬼怪在他身邊,再升級他鄰居家很不對勁,繼續升級,這個城市
雲程都沒講彆的東西做渲染,冷漠敘述,都能感受到金掌櫃的情緒變化,對生活在這個時期的人民群眾的承受力有了深刻認知。
早上就搞這個,弄完雲程把稿紙都放進小挎包,拍拍金掌櫃肩膀,“你下午休假吧,我批了。”
一把年紀,被他嚇唬,真是可憐。
金掌櫃抹抹額頭的汗,“你要寫這個啊”
他擔心顧客都被嚇跑了,以後都不買他家的話本了。
雲程問他看過小孩子看炮竹沒有,“又怕又愛看,又菜又愛玩。”
金掌櫃“”
好吧,他坦誠,他其實也挺想知道他鄰居怎麼個不正常,這個城市是不是隻有他一個活人。
雲程回家吃午飯,順便問存銀要不要去戲園子看戲。
“帶你去逛逛。”
存銀很心動,問是什麼時候,“小田哥接了私活兒,去彆人家做酒席,我要跟著打下手,就這兩天去。”
雲程皺眉,“誰家”
存銀說是對麵的脂粉鋪子,“楊老板家兒子成親,要擺酒,就兩三桌,說請小田哥跟我過去,他家裡人再搭把手,這事兒就能辦成了。”
是熟人,雲程就放心了些,問了位置,“到時我讓溫故去接你。”
存銀應下了。
看戲就不急,等他忙完再去。
早上存銀陪圓圓玩了一上去,孩子中午吃飯都沒精神,要不是肚子餓,能直接睡過去,吃飯是都邊吃邊打盹兒。
她現在還太小了,自控力弱,也意識不到危險,雲程怕她噎著,中午的輔食就算了,直接讓奶娘給她喂奶。
“填填肚子就好了,餓了她會醒,到時再喂一次。”
存銀很心虛,“我看她玩得也很開心”
這又沒什麼,雲程讓他多跟圓圓玩,“太活潑了。”
存銀想知道他小時候有沒有圓圓活潑,想想前幾次問的時候,都很自取其辱,這次他不想問了。
他還想著大哥以前老揍他,可能也是不耐煩帶的原因。
鬨起來煩人。
下午圓圓睡覺,院子裡又都曬滿了被褥棉衣,稿子雲程會沉浸式寫,到時不好中途打斷,決定留到明早去話本鋪子寫。
飯後他跟存銀一塊兒出門去柳小田家,說圓圓睡醒找他,就叫人去喊他回來。
柳小田家裡小,多請了一個幫工後,夫夫倆的活動空間就隻有臥房,小堂屋都拿來擺放菜品貨物了。
雲程來時,元墨也在家,還說出去避避嫌,雲程說不用,拿了撲克牌出來,說一起玩玩,聊聊天。
柳小田聽他講過,前陣子大家都忙著準備院試,府城售賣一陣子了,他們還沒玩過。
雲程說了規則,三人就洗牌玩。
雲程順便關心下他倆什麼時候搬家找房子。
羅旭是有心往上考的,前麵幾年租房子可以。元墨不打算往上考,早點安家,能省下租金。
問出口,才知道他們夫夫倆最近也在為這事鬨彆扭。
柳小田是說他們來時把家底耗空,這一年多好不容易重新把日子過起來,攢了銀子,再換宅院,手裡這個鋪麵也不轉出去,眼看著就又要沒錢了。
還能掙,但他沒什麼安全感。
就明年的院試,元墨平時紙墨的開銷也大,書籍倒還好,雲程跟葉存山願意借給他看看。杜家書齋那邊為了維係關係,也允他拿書回家看。
書生的紙張不必多說,買便宜的,一年的花銷累積下來也不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