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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存山離家,家裡日子也要照常過。
主要是怕大人情緒上的波動影響到圓圓。
本來孩子可以到晚上再哭,彆被弄得一清早就哭了。
早上沒再去話本鋪子,雲程跟存銀湊一塊兒把各家年禮都再對對。
靜河村的那份跟葉存山商量過,不需要再做添補。
其他就是這兩年認識的,需要維係關係的人家。
存銀要開始管家,這些東西免不了要學。
誰家多送,誰家少送。東西看起來差不多,細微差彆在那裡。
這些東西是雲程在平枝姑姑那邊學到的,因家裡往來的人家少,都還挺好記的。
存銀看給謝家送的禮厚,還奇怪,“咱們兩家關係有這麼好”
曾經過家家的交情,隨著一歲增漲,都慢慢淡了下去。
再見麵,小書生們都有了明確的禮義廉恥觀念,不會再隨便跟存銀這個小哥兒玩耍。
像之前一起玩的“搶夫郎”遊戲,提都很少提及了。
謝晏清性子坦率,反而是變化最少的。
兩家在生意上有往來,過年過節的都有走動,相處下來,存銀在府城就剩下這麼一個朋友。
雲程說“咱們兩家合作,是我們得到他家的幫助多,最開始試運行的打廣告,後來跟鏢局的合作,自家售賣畫冊時謝家幫忙聯絡了商家,現在慶陽夫夫倆還住在他家小院裡”
明麵上的交情裡,還有存銀跟謝晏清交好。
孩子長大,就不是小孩兒玩伴,不能一笑置之。
潛在關係裡,也有長期合作的默契。
不論是府城生意上的往來,還是往後去京都,這家人都值得交好,不能跟其他人家一樣,隨便應付了。
存銀聽到這裡明白過來了。
以後關係深呢,會跟杜知春他們家一樣,生意上有合作,科舉場上也能是同窗,以後考出來了,就是同僚。
其他就是杜知春、柳小田、葉慶陽這幾家。
同樣是厚禮,但禮單準備上,會偏日常一些,不像謝家,會準備名貴物件。
其他人,像鏢局那邊,錢滿盈、穆輝還有賀泉家,這些都是職務相關的,由話本鋪子出麵送年禮,金掌櫃會一起辦了,不需要操心。
存銀感興趣,可以去話本鋪子裡,再跟金掌櫃好好學學,畢竟他以後也是要當小老板的人。
單獨的關係,就要另算。
比如錢滿盈現在算是雲程的徒弟,他經常帶存銀去戲園子,跟存銀處得不錯。
還有柳文柏,老家過來的,合作關係以外,也要考慮已有的交情,他還是未來準備提攜到副主編,給元墨做幫手的人。
這兩個都得單獨備禮。
存銀都一一記下,禮單上許多東西都有可替換的。
像是五色糕點五色米,這類可以保留,但其他的熏肉酒品,能再做調整,每年弄點新鮮的東西進去,不算敷衍。
圓圓還沒有發現她的大山爹爹不在家,早上看雲程跟存銀都在,邁著小短腿就過來玩。
入冬後,孩子活動範圍縮減在堂屋,小院都是晴天了才出去跑跑轉轉。
雲程看交待得差不多,就帶圓圓去外麵小巷子裡玩。
一年四季的,小孩子都關不住。
就在小巷裡不跑遠,各家各戶的大人都不會攔著。
孩子玩個什麼,說個話,動靜大一點,大人們在屋裡都能聽見,少有人因此擔心的。
向雲程這種親自帶孩子出來的沒幾個,手裡都有活計,孩子都拘在身邊,要麼就放門檻兒上坐著。
圓圓現在連著出來了一陣,已經熟悉,或者說她就不怕生。
這方麵來說,性子是很像存銀的,自來熟也膽大。
暫時沒表現出討厭某個人的傾向,看見差不多大的寶寶,都要朝那邊跑。遇見比她大的孩子,會甜甜的叫哥哥姐姐。
玩到中午,都沒遇見不開心的事,隻摔了兩下,臟了外麵的小罩衣。
回家給她拿熱帕子擦手,還傻兮兮笑,露出幾顆糯米一樣的小牙。
坐寶寶椅上喜歡晃腿,小腿動來動去。
快要兩歲了,日子過得挺快。
從圓圓的年歲來看,他跟葉存山這兩年就不算努力,因為至今沒有二寶
雲程給她喂米糊糊,沒忍住笑了聲。
圓圓跟著笑,“爹爹”
雲程很珍惜現在的“幸福”時光,到晚上圓圓就笑不出來了。
飯後圓圓午睡,柳文柏來家裡拜訪,梳理大冒險的題材綱要。
有仵作破案題材在前,雲程突然摸索到了新辦法,是要柳文柏自己先寫一個出來,他提修改意見,柳文柏再改。
跟雲程多合作幾次,對故事綱要的格式都很清晰。
這個格式就不是試稿了,試稿隻有前麵幾個情節的擴寫,正經合作是完整的故事綱要。多寫幾次,能感覺到其中的起承轉合變化,自己再有其他構思,會比之前盲寫要順利。
柳文柏是有出過許多作品,本身有經驗,在修真傳的長篇中得到過鍛煉,雲程跟他講如果是大冒險題材的長篇,也會跟修真傳一樣,是需要輪換副本的。
這在之前就提醒過柳文柏,要他收集素材的時候,彆忘記把各地風俗人情,還有氣候環境這類素材也做收集。
他再整理的時候,是把整個故事節奏都拉得很緊繃,全部都在逃殺,用力過猛,弦崩太緊。
這裡雲程是以某熱血漫來做例子,當是給柳文柏講了兩個故事。
新到一個副本的時候,首先是當地的環境與風土人情,會給人很陽光舒服的感覺,隨後才是引入事件,把衝突遞進,一步步發展中,到最終決戰打大反派,勝利以後會接派對。
有些必要情節塞進去,會讓觀眾的情緒放鬆,一點點被帶動到緊繃,再解決問題,繼續放鬆。
放鬆過度,就沒看頭,隨時會走,基本就是個過渡緩衝的作用。
緩衝不能隨意添加無效情節,當地的風俗人情很合適引入,勝利後的慶功宴是收獲的一環,代入主角以後,觀眾們同樣會有滿足感,這裡的互動會把戰鬥性的熱血劇情往生活中帶,添加真實感細節。
還是修真傳的積累在,這裡一點就通,參考他自己完整寫過的大長篇,每次換地圖時,開局跟結尾都是什麼,中間又是什麼,可以披皮套模板,把這個故事綱要順下來。
最後則是地圖的串聯。
柳文柏還沒有畫地圖的概念,自己沒去過很多地方,從蔚縣來府城,就沿著水路走,在大冒險的安排上就是直線行進。
這當然也是沒問題的,就好像他們現在要去京都,都是說北上。
問題在於小地圖的安排。
“類比靜河村,大穀村,小洋村,每個村子沿河的位置不同,靠山的位置不同,水田跟旱田的分布也不同。再到蔚縣跟府城,城區規劃也會調整,不會處處都是同一個地圖。”
逃亡曆險時,需要利用到一切可以利用的東西,地形跟自然環境是背景裡的一環,是天然阻礙,利用好了,也是天然金手指。
改到今天,大框架差不多定下,往各階段的卷綱裡塞副本時,就需要教他地圖聯動。
雲程也在他們三人的引導教學中,一步步完善教綱,為明年的培訓做準備。
這邊學習告一段落,他問柳文柏“你今年回家應該要娶親了”
柳文柏今年事業發展順利,又從杜家書齋的附屬小院裡搬出來,日子過得滋潤,心情暢快,手頭有銀子,願意調理身子,現在養了些肉起來,不像骷髏架子了。
要恢複從前魁梧,還要一兩年,現在看著還挺像讀書人的,衣袍寬大,顯得纖瘦。
說起娶親,他這臉皮都繃不住,話沒回,先笑了好幾聲。
“是要娶親了,我攢了銀子,聘禮能給好些,去年跟我爹娘說了,想娶個夫郎,上回我還給銀哥兒說過,請他幫我去脂粉鋪子挑些適合小哥兒用的東西,回頭我自己再去首飾鋪子瞧瞧。年邊成親,開春後我不跟著大批考生一起擠,過完年就來府城,他得跟著我一起,這嫁人就離家那麼遠,隻怕心裡也忐忑,我這頭表表心意,他心裡家裡都放心。”
柳文柏還不知道要娶誰家的小哥兒,就已經惦記起來,想得很遠。
雲程聽他說,情緒被感染,跟著笑了笑。
“我跟存山今年都不回去,你到時去杜知春家問問,能跟他們同船回去最好,一路有個照應,是確定要成親的話,走前我們家提前給你備禮,提前給你賀喜。”
柳文柏說到時會帶夫郎上門給他拜個晚年。
到地圖聯動這邊,就不需要一次全部疏離清楚,第一卷理清,柳文柏就能準備回家事宜,稿子也是帶回家寫。
他問雲程他們給靜河村的年禮需不需要帶,“你們應該聯係了杜知春家”
雲程搖頭,“是謝家,他們商船會南下,到時送到靜河紙鋪就夠。”
跟杜家書齋有了明麵上的不和,這種私事已經不好再麻煩他家裡。
跟謝家就很合適,一開始就給了銀子,現在再來,是在交好基礎上的生意,分得清楚,大家都沒顧忌。
柳文柏就說他可能也是去謝家問問,跟他家的商船走。
“杜知春家的媳婦懷著孕,今年還沒說回不回家,我不好等著。就是回,我這外男跟著不合適。”
雲程垂眸想了想,覺得柔娘還是會回蔚縣的。
她是大家閨秀出身,嫁到書香門第,到府城後,跟府城親戚往來挺客套,又不能跟附近鄰居一起嘮嗑話家常,在這裡待著,其實很悶。
耐得住寂寞,也抵不住孕後期情緒敏感。生完以後還需要人照顧,蔚縣那邊會比府城好。
另外,也是心理關吧。
雲程從記事起,就常去醫院,在醫生麵前會有害羞、不好意思的情緒,羞恥心也還在,但這些都比不過他的命。
生圓圓時,那場麵他也不願意回想,感覺人沒自尊。
柔娘這種教育環境下長大的,回去能有家裡人跟著照料開解,比在府城悶著好。
送走柳文柏,天色也擦了黑。
圓圓開始頻繁往屋外看,顯然是以為葉存山正常上學了,等著他回來抱她舉高高。
雲程跟存銀一塊兒喂她吃飯,小孩兒開始還好,能認真吃。
等小半碗下肚以後,肚子有了飽腹感,但葉存山依然沒回,她就開始不安,扭來扭去,想從寶寶椅上下來。
雲程拍拍她手,“圓圓要乖乖吃飯。”
圓圓能說短語,但其實還不知道怎麼區分兩個爹爹的稱呼,都是直接喊爹爹。
她說“圓圓想爹爹”,雲程接一句“爹爹在這裡”,就把小孩兒繞進去了。
循環兩次,圓圓就扁嘴,飯也不想吃了,隻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