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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戚關係要維係,才過來京都,經常上門走動是必須的。
按照府學的課排,還會有休沐,就當葉存山到京都來住校讀書,也能接受。
雲程跟存銀還要找大舅舅學畫畫的,本也要來。
就是他之前沒想到這一層,話就沒說滿,決定回家跟葉存山好好商量商量。
備考的事暫時這樣,雲程還是想說說裁縫鋪子的事。
他突然想到“文傑說京都這邊,就三家裁縫鋪子風光,這三家衣服都很貴吧”
隻做官家跟有錢商戶的生意,餘下的裁縫鋪子擠不進去,隻能做普通百姓的生意。
程文傑之前沒說百姓生意難做,那說明京都這邊,市場是有的。百姓人多,需求大,再多來幾家裁縫鋪子,也能有客源,能掙錢。
就是京都這地界,官員多,貴人多,程文傑打小錦衣玉食,接觸的都是好東西,思路是朝著最好的上麵靠,就忽略了中低層市場。
按照這個來,壓力要小一些。
依著他們現在的計劃,這說不定是一條路子。
先站穩腳跟,再去做上層市場的生意。
理由雲程都想好了,就用“親民”來造勢。
開始都是男裝,官家這邊,就看程文傑跟陸瑛表哥的。
回頭文瑞表哥回來,應當也願意幫一把。
商戶那頭,看看謝晏清的人脈。
書生這裡,就看葉存山跟杜知春了。
到這一步,就真的是考試完全結束後的事情,可以先圈出來,當目標。
眼下就看看中低層市場能不能搞。
被勸了,還要繼續說,雲程有些不好意思,“我們就是跟著準備,不會完全把重心放這裡,計劃做好了,閒著還能多做兩身衣裳。”
說白了,這是為存銀的親事擔憂。
考慮到年紀,雲程不後悔自己多留了孩子兩年。
但到京都,他們家實在太普通。
很多東西,他自己會下意識的去忽略,但其實事實就擺在眼前。
大戶人家的嫡子,娶親都選適齡千金。
小哥兒一般都嫁庶子,或者再往下低嫁。
他們手裡東西多一份,存銀優勢就大一分。
全指望葉存山考出好成績,給人的壓力太大。
他有打算,想往商戶人家選。
反正商戶也能科舉,尋摸條件差不多的相對容易。
葉存山已經有舉人功名,往後能壓得住。
現在準備,來年開張,存銀手裡有間好鋪麵,用心經營一陣,剛好趕上相看。
等到考完再辦,那是什麼情況
是鋪麵一邊準備,存銀一邊相看。
不說人家圖不圖鋪麵,這不寒磣嗎。
他這鋪子是給存銀的,今天又都知道存銀還沒說親,再要說這個,虞氏她們就能懂雲程意思,跟他繼續聊鋪子。
做普通百姓生意是可以的,店麵位置好,價格不要太高,手藝好點,每月能掙一些。
口碑上去,能掙更多。
這段時間就裝修鋪麵,請人。
掌櫃的、小夥計、裁縫,都要請。
掌櫃的有,府城那頭一起帶回來的,他說帶自家兒子來做工,當小夥計。
裁縫要重新請,雲程沒多大把握,“我去過的裁縫鋪子,都是自家手藝不外傳,老師傅難請。”
程玉蝶說不難,“宮裡年年有人出來,手藝好著。”
虞氏說陸瑛請好了人,跟人說好年底年初來活。
“你們要是急,這兩天就見見。”
雲程愣了下,繼而驚喜,“表哥找好人了嗎”
程玉蝶笑著點頭,笑著笑著又很無奈,“辦事是比從前穩妥,會照顧人了,就這頑劣脾性是刻骨子裡的難改。他爹跟我說,他性子好了,沉穩了,我看他一點沒變,就會氣我。”
因幾年來一直通信,陸瑛還跟存銀當筆友,雲程對他多份親近,聞言順著問是不是親事。
彆說程文傑這個被催婚的聽著“親事”二字就頭疼,程玉蝶這個催彆人的,也聽不得這兩個字了。
“他是答應成親,但他給我提什麼要求,你猜猜看。”
雲程垂眸思索。
這問題太廣泛,難猜得很。
但陸瑛回京前,有計劃去密林走一遭,寫的信裡,有對天地的向往與豪邁。
不論從前性格與理想,至少槐城三年待下來,他肯定不會滿意盲婚啞嫁。
跟人相處試試看,都是基礎條件了,他指不定還說談不來就散了。
京都民風不比槐城,哪裡有哥兒姐兒跟他相處試試。
他沒吭聲,程玉蝶自己把話說完了,“我讓他爹去跟幾個部下走動看看了,武將家的孩子要外放些,我尋思著,他要相處試試,那就一起塞文瑞手下去,我還不信了,幾個月下來,他沒一個瞧得上。”
“真沒有,他就是故意跟我作對”
雲程不好接話,就笑著點頭。
程玉蝶也不想說這糟心事,跟雲程說具體人數,再問問他要請的帥哥美女是什麼標準。
美女好懂,“帥哥”她說的很生疏,雲程就說是俊男美女,“長得好看,膽子大,嘴皮子能說,打算請他們穿著衣服在門口給人看的。”
這事情不好明著貼紙招工,幾人商量著,從家裡丫鬟小廝裡挑,到時直接送人過去,等到聲勢有了,再說他們家招人,就好一些。
這事說完,雲程心裡石頭就落地。
虞氏給他遞來一張紙,上麵寫著日子,“請人算過的,這些日子祭拜最好,不會衝撞了祖先,二十八那天又尤其好,祖先還會保佑你們。”
這就要到月底時了,太久了。
遷墳過後,雲程一直是祭拜牌位,來京都不能立刻去祭拜爹娘已經不合適。
再為個虛無縹緲的祖宗保佑往後拖延,到時天氣更冷,再下幾場大雪,這得拖到明年去。
而且葉存山姓葉,沒上程家的族譜,有老葉家的祖先保佑就夠了,做人不能太貪心。
雲程選了最近的一天,十一月初九。
今天過來,最主要的就這三件事,談妥以後就都是家常。
家常話一開口,各自避開親事不提,圍著小孩兒來。
文瑞文浩兩位表哥前後腳成親,文瑞表哥先有兒子,是個小哥兒,孕痣像雲程,眼尾有一抹紅。
因程太師的弟弟有悲劇發生,孩子才一歲,家裡就開始發愁。
愁教育問題,想正常教他讀書識字明事理,又怕他書讀多了,不能科舉當官實現抱負而心有鬱鬱。
不教又不可能,教個半吊子,就是故意把孩子養廢,文瑞第一個不同意。
虞氏歎氣“愁啊,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雲程就明白過來了,虞氏這皺紋多出來,不全是因為文傑的親事,還有愁小孫子的。
這個他有經驗,他從前愁過圓圓膚色,全程焦慮過來,掉了很多次眼淚,現在能說幾句。
說的是葉存山那一套,有些無法更改的事,他們做大人沒轍,隻能儘所能從另一方麵彌補。
要孩子心態好,樂觀、豁達,遇事能抗,不脆弱走極端,往這個方向養,到大了,能少一些擔憂。
“而且人各有誌,也不是所有有才之人都想入朝為官的。我那話本鋪子裡就有個書生,才識高,天賦好,教他的先生都誇,但他沒有當官的念頭,就想過好自己的日子。”
這是元墨。
要安慰人,就講講元墨跟柳小田的事兒。
這對夫夫吃過苦,現在是苦儘甘來。
普通百姓一生都在一處過,祖上幾輩不挪窩,沒他倆這樣奔波還越來越好的。
雲程有寫作功底,說起來跟講故事一樣,娓娓道來的平淡調調裡,滿是生活痕跡與溫情。
聽完後,虞氏說,“我看川哥兒是有點懶,不愛動,明明他爹娘都是閒不住的人”
不管怎樣,有個方向,她知道後頭該怎麼做,要怎麼引導,心情舒快了些。
冬日天黑得早,圓圓坐榻上玩,暖和了就直打盹兒。
雲程往外看看,覺著差不多了,就說他們今天先回去,改天再來。
虞氏差人去書房那邊看看,葉存山正跟程太師聊賑災的事。
說的是雪災,今年十一月就已經下了兩場雪,京都繼續北上還有兩座城,推算著不會好。
各地消息沒有京都快,本地學子能聽說點消息,各家長輩都在想法子搜羅雪災應該怎麼辦。
救人送糧送棉衣,蓋棚子,煮薑湯,還要加強防衛,這都是最基礎的。
隨便扒拉一個書生,都會這樣說。
葉存山沒有過賑災經驗,也沒親自看過,目前已有的理論,是彭先生教的,還有京都送去的各類資料做參考,而總結出來的。
基於這上麵的改進,則是有跟雲程商討。
雲程比他還紙上談兵,幸而現代有網絡就能知天下事,祖國在賑災上的行動力跟凝聚力都很強,軍鈺唏民團結,各方麵新聞跟科普都有宣傳到位,實操暫且不論,夫夫倆結合古今賑災特點,排除部分設備後,再根據現有條件調整,這些從前看了,會謹慎回答的東西,葉存山已經能脫稿跟人深入探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