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已經當了五十多年的皇帝了,早就已經厭倦了,說句心裡話,這皇位,朕不要也罷。
但是朕若不要這皇位,朕還能保住性命嗎?
成卯日啊成卯日,你就彆怪朕無情了!
……
“來人,即刻下旨。成卯日貪墨弄權、結黨營私、構陷異己,本應淩遲處死,但念其伴朕多年之情,杖二十,流一千裡,抄沒家產。成春借義倉之名大肆斂財、欺壓百姓,秋後處決,抄沒家產。”
皇帝陛下絲毫沒有讓刑部或是大理寺審理的意思,直接宣布了對成家父子的判決,說完,他瞟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莫忠
“征西軍為十萬忠骨,六年前的涼城之變,是成卯日與涼城太守勾結,構陷至此。即日起,為征西軍恢複名號,撫恤他們的家人,能找到遺骸的,入土安葬。成卯日已經論罪,在此不議,涼城太守已被黔城守軍處決,抄沒其家產。黔城守軍雖行以下犯上之事,但念其為親複仇,恕眾軍之罪。兵部尚書莫忠,雖在涼城之變中有幫凶之罪,但朕念其今日殿上首告有功,暫不處罰,戴罪立功。”
“臣,謝陛下隆恩!”
“鎮嶽侯蕭澤,在錦城賦閒六年,關心國事,今日殿前助大商鏟除貪官汙吏,又有義倉貪墨案首告之功,甚得朕心,理應封賞。即日起,蕭澤起複為吏部尚書,代領宰相事,重拜鎮嶽大將軍,手持兵符,號令三軍,全權負責一切對西戎蠻族的戰事。”
“謝陛下隆恩。”
“錦城義倉巡查使高安,欺壓百姓,仗成家父子的勢為非作歹,禍害一方,即日起,免去官職,命錦城知府收監審問!”
“魏凜、徐瀟瀟,你二人為江湖中人,俠肝義膽,助鎮嶽侯蕭澤立下大功,朕欲賜官職,但你二人受紫微閣調遣,將要前往北齊,故而不便。既然如此,朕多賞你們些銀兩便是。”
“謝陛下。”
“成卯日已經下獄,平日裡他的所提拔的親信,朕既往不咎。日後朝事由鎮嶽侯蕭澤主持,工作上要多加配合。”
“臣等,謝陛下隆恩。”
“退朝。”
把持朝政十數年,獨裁專製六年的成卯日,就此倒台。
……
“瀟瀟啊,今日不是大獲全勝嗎,你怎麼還悶悶不樂的?”在出宮的路上,魏凜見徐瀟瀟依舊蹙著眉,好奇地問道。
“整件事情太奇怪了,這中間所有疑慮一個都沒解開,成卯日就這麼倒了?”
“蕭侯臨危不亂,仗義執言,關鍵時刻又有上天相助。這成卯日膽子也太大了,居然敢搶禁軍的軍糧,還藏在義倉總閣。”
“你覺得這可能嗎?”徐瀟瀟反問道。
“義倉總閣的安保你又不是不知道,各地義倉的巡查使那麼忠於成卯日,運輸的護衛又那麼嚴密,除了成卯日自己放進去,否則絕不可能。奸臣倒了,西商的百姓有福了,這不是件好事嗎?”
“話雖如此,但……但真想就一定是正義嗎?魏凜,剛剛在殿上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來,從錦城到川京的義倉貪墨案,最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我終於想到了。”
“是什麼?”
“是蕭二郎。我之前分析過,當夜闖牢,一共出現過兩個劍術大師,他們中的任意一個都能一劍傷到二郎,那他們為什麼不直接衝進去,反而要用調虎離山這種辦法。以及……”
有一個可怕的猜測進入了魏凜的腦海中。
“以及?”
“以及,他們殺了那麼多獄卒,殺了劉小四,為什麼要留蕭二郎一條性命?”
“你是說……”魏凜隻說了半句,沒有接著往下說。
“我沒有說什麼。”徐瀟瀟臉色蒼白,一字一句輕輕地說道“我隻是有一點點疑惑……”
早春時節,天氣略寒,魏凜雖然裹著厚厚的襖,披著大氅,但還是忍不住打了個寒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