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稟主公,其實我覺得武庫令並無反意。雖然做事奇怪,似乎又有他的道理。而且,今日下午陸陸續續有兵器運來”
“嗯?”聽到這話,梁春疑惑問道,“哪來的兵器?武庫不是沒開工嗎?”
“兵器從何而來?”梁騰也好奇詢問。
“好像是城內富商豪紳捐贈,”毛熹回答,“今日共得長弓800張、長槍900、刀盾2400,甲胄50、皮甲1000。武庫令手中有個名單,記下所有捐贈者的名字與物資數量。”
梁家父子四目相對,眼中都是驚訝。
“父親,看來武庫令有他自己的想法,的確不是消極怠工。隻是換一種方式完成任務!”梁騰輕聲說道,“自皇帝詔令下來,富商豪紳蓄養私兵實屬正常,隻是捐贈兵器防具卻是罕見,怕是武庫令許下什麼承諾”
“我看他是要造反!”梁春手指輕輕點著桌案,“私自結交城內富商豪紳,召集境內流民,誰給他的權利?這件事非同小可,看來要多派人手盯著他,但有異動直接拿下!”
“父親,不如明日讓我親自過去問清楚整件事情!”梁騰說道,“若他真有異心,到時我會親自動手!”
“嗯!還有,不能讓流民聚集到華郡,你知道華郡流民有多少嗎?一旦集結作亂,比龐麗山山賊更加危險!”梁春嚴肅說道,“傳令下去,各縣城必須阻止流民,不能踏入華郡一步!”
“父親,”梁騰想了想,“我覺得先不要急,待明日見了武庫令,當麵問清楚之後再做決定不遲。反正流民也不是一兩日便能過來的。”
“這”
“即使流民聚集華郡,武庫令真有異心,我也會第一時間控製住局麵!”
見梁騰信誓旦旦,梁春點了點頭,兒子的武勇和智謀,絕對值得信任“好!那就給我看好武庫令。”
“喏!”
到了第四天,梁騰果然一大早過來,找到寧澤。
此刻寧澤正帶著部下,包括毛熹在內,在城外施粥,接濟華郡周邊陸續出現的流民。
華郡城外本來隻有千餘人,今日竟然人數達到三四千,並且源源不斷有人從遠處過來,都是聽到消息為求活路趕來。
“武庫令!”忙活的是部下,寧澤在邊上到處跟流民對話,梁騰趁其空當時候將人叫住。
“督郵!”寧澤停下腳步,趕緊過來微笑行禮,“不知督郵今日到來,有何吩咐?”
“這幾天你鬨得可是夠歡暢,不得過來看看?”梁騰轉頭看一眼密密麻麻、衣衫襤褸的流民,眉宇之間略帶擔憂之色,“聽說你以打造兵器為名義,向主簿領取三千金,卻都用來接濟流民?”
“不是啊!”寧澤聳肩,“前兩天設宴請部下喝酒,還有請城內富商豪紳,都是公款消費。”
梁騰聞言額頭冒出黑線,心說當著我的麵你還真敢說啊?見他毫無心虛表現,於是問道“你怎麼想的?可知道這麼做,府尊一怒之下完全能夠治你的罪!”
寧澤微微一笑“下官是為府尊解憂,哪來的罪過?”
“解憂?府尊命你半月之內打造足夠兵器,可你將錢都用作接濟流民,到時如何完成任務?”
“這個啊?已經解決啦!”寧澤輕描淡寫地聳聳肩膀。
“什麼意思?”
“昨天我請城內富商豪紳喝酒,宴席之間以梁家的名義要求募捐。這些富商豪紳根據自家情況捐出相應資源,我會在功德簿上記下名字,然後呈報太守,讓太守知道這些都是忠心與梁家,為梁家做過貢獻的人。”
“你以梁家名義,擅自向這些富商豪紳許下什麼承諾?”梁騰說道,“這可不是開玩笑的!”
“我隻是一個小小的武庫令,能許什麼承諾?”寧澤笑道,“督郵太高看我了!隻是告訴這些富商豪紳,募捐活動主要是太守想要查看眾人心意,心意到了即可。估計他們覺得捐得越多,就表示對太守越最忠誠,而且被太守記住名字,以後在華郡經商做事也更方便。簡單點說,我這叫空手套白狼,借了太守的威風而已。對了!名單在這裡,宴席之上所有富商豪紳承諾捐贈的武器防具數量也清清楚楚記錄下來。長弓3000張、長槍7000柄、刀盾21000套、甲胄500套、皮甲4300套,另外有多名富商捐贈軍糧共計22萬石,目前已有多名富商將物資送到,剩下的這幾天陸陸續續會運達。”
寧澤遞過來的布帛書,果然清清楚楚寫滿捐贈人的名字,以及每個人捐贈多少資源。梁騰拿在手中,目瞪口呆。
“對了!竹弩還是需要自己生產的,問題是武庫作坊人手不足、材料不足,”寧澤繼續說道,“於是我便召集流民,預測各縣城集合起來,大概有個兩三萬人。這幾天施粥搭棚管流民吃住,有了力氣就讓他們上山砍伐竹子木材,由我親自指導,製作竹弩!人多力量大,5000竹弩不算什麼!”
“教流民製造竹弩?你怎麼想的!萬一這些流民造反,製造竹弩對付我們”
“督郵不必擔心,我會將他們分開,一隊人隻教竹弩一個部件的做法。首先他們並不知道做的是什麼,就算知道,我若不說,他們也搞不清楚如何組裝這些零件,將其變成竹弩!”寧澤微笑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