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怎麼回事?”王童沒弄明白狀況。
秋蟬便在他的耳邊說明,將整件事情仔仔細細描述一遍。
聽完之後,王童有些意外,於是問道“此事當真?”
“千真萬確!這兩人剛剛受完鞭刑,還有這麼多百姓控訴縣尉酷法,不容辯解!”秋蟬說道,“據百姓所言,一點小罪他便大做文章,以酷刑罰之。甚至無辜之人也受重刑,殘暴如斯!”
“賈縣尉,果有此事?”王童問道。
賈小滿拱手回答“下官遵循律法,從來不偏不倚!有罪之人當受刑罰,無罪之人何須擔憂?”
“百姓說你對無辜之人動刑,這人隻是看到偷雞賊,也被鞭打;還有這位開個玩笑,依舊打成這樣。”王童皺眉,“可有解釋?”
“稟王爺!”賈小滿恭敬回答,“目睹偷雞賊者,知情不報,當場偽造證詞,影響查案進度。依照律法,確實有罪!”
王童扭頭看向縣令,以目光詢問。
縣令趕緊回答“稟王爺,律法之中確實有這一條。不過多用於重案、命案,似這等偷雞案,雖然適用該條律法,卻無必要。賈縣尉素來執法嚴厲,想必是從重處理,人情上確實不妥,可是從律法方麵,又不能說他做得不對……”
“這位老者呢?”王童轉向趙老頭。
賈小滿回答“此人住在寡婦隔壁,時常言語調戲,有辱風氣。按照律法,也無不妥!”
“隻不過是開玩笑,斥責一番令其悔改也就罷了!”王童道,“這般年紀,何必鞭刑伺候?”
“稟王爺!”賈小滿回答,“下官隻知律法,違法之人必須嚴懲。”
“王爺,覓縣治安一直很好,大部分是賈縣尉的功勞!”縣令說道,“賈縣尉執法極嚴,或有不妥,但出發點是好的,且效果顯著。”
“汪縣令!”秋蟬不悅說道,“嚴格執法並無不妥,但是此人以嚴刑加於百姓之身,使得百姓恐懼,無辜之人亦受牽連。長此以往,必失民心!如今這麼多百姓站出來,請求王爺還以公道,難道視若無睹?”
“這……”汪湛苦著臉看看王童,再看看賈小滿,頗為尷尬。
其他官員也都低著頭不說話。
“王爺,給我們做主啊!”
“請王爺做主!”
“求王爺做主……”
出來控訴賈小滿的,包括被鞭打的年輕人和趙老頭,紛紛喊冤。
秋蟬對王童說道“酷吏比貪官更可怕!貪官貪的是錢,酷吏要的是百姓的命。”
聽到這話,王童當即拍案“堂下百姓,將你等冤屈儘管道來!”
他要聽聽更多人的證詞,判斷案情。
出來控訴賈小滿的,都在他手中吃過苦頭,懷恨在心。
於是將賈小滿對各種雞毛蒜皮的小案全部從重處理,包括受刑留下的傷口一一展示。
王童當場詢問賈小滿,對於這些指控有何話說。
賈小滿並不否認,隻說自己嚴格按照律法辦案,從未冤枉一個好人,也從未放過一個壞人。
王童又問一些覓縣官員平時賈小滿的行事作風,這些官員不敢隱瞞,賈小滿任何案件都是從嚴處理,絲毫不講情麵。
不少百姓的指控,加上官員同僚證詞,問清楚整個案件後,王童下了判斷。
他拍案而起,指著賈小滿道“為官因當體恤、愛護子民,律法不外乎人情,似你這等凡事從嚴,從不輕判,雞毛蒜皮之事也要嚴刑,便是酷吏行為!百姓皆知陛下乃仁德之君,仁義布於天下。似你這等酷吏,實實在在敗壞陛下仁名!來人!將其官帽摘下,暫且押入牢中,等候處置!”
“王爺!”賈小滿聞言喊道,“下官嚴格執法,並無不妥之處!下官不服!”
“帶下去!”王童眉頭豎起。
縣兵猶豫看向縣令汪湛。
汪湛隻能點頭,誰都知道華國最有權力的人其實是丹陽王,舉國上下他說的話分量最重。
女皇全都聽他的,自己一個小小縣令哪敢反抗?
再者,賈小滿也是自作自受。
不管大案小案全都從嚴處理,雞毛蒜皮小事也要重刑伺候,治安管得再好,撞在人家槍口上,怪得了誰?
見縣令點頭,縣兵立刻摘下賈小滿的官帽,說了句“得罪了!”拖著他離開。
賈小滿一路喊話不服,門口百姓紛紛讓出道,看他被帶往大牢方向。
那些站出來控訴賈小滿的百姓連連磕頭,感謝丹陽王為民做主。
寧澤卻在人群中皺起眉頭,心說這個冒牌貨真是胡鬨!
如今華國用人之際,許多地方還愁沒人可用。
賈小滿雖然過於死板,喜歡任何事情從嚴處理,但是覓縣治安相當不錯,頗有效果。
他的能力毋庸置疑,而且做任何事都依照律法,縱然百姓之中有些爭議,其實隻有那些被他處罰過,懷恨在心的人才跳出來,多數百姓好像沒有那麼不滿。
王童二話不說就把賈小滿官職拔了,還要進行處罰,寧澤可不能讓他胡作非為。
當然,眾目睽睽下不可能直接出來,稍微想了一下,帶花二娘從人群出來,先回客棧。
隨後寫封密信,讓花二娘悄悄送到縣令府上,就在客棧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