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尊不過屈於陸淵權勢,不敢為耳!”許頌厲聲說道。
“這……”高亦緊張起身,到門口小心察看,回到屋內低聲說道,“許長吏,慎言!”
“彌章百姓以府尊為父母,如今逼上絕境,府尊如此懼怕,誰來為他們做主?”
“許長吏的意思……?”
“請府尊為彌章百姓做主!”許頌噗通跪倒。
高亦嚇一跳,趕忙伸手將其攙扶“本府雖為彌章太守,可那陸淵乃是皇親國戚,更是驃騎將軍。如今外敵環伺,這般緊要關頭……”
“說到底,府尊已經忘卻初心,不以百姓為重!”許頌歎道,“若是如此,算我識人不清。”
“許長吏!”見他起身要走,高亦急忙將其攔住,“本府從未忘卻初心,隻是眼下無能為力!長吏若有對策,不如說與本府!”
“下官敢說,府尊敢聽麼?”許頌回頭嚴肅問道。
高亦遲疑片刻,認真點頭“請許長吏明言!”
“府尊可知天下大勢?”許頌拱手問道。
“長吏為何有此一問?”
“天下十六州,華國獨占十五!丹陽王寧澤平定天下諸侯,滅南成,降北周,國力昌盛。如今我大梁僅憑一州之地,且國力空虛,兵源不足,如何擋之?寧澤未來,已陷苦戰。若其親自出兵,大梁無人能敵。依我之見,華國得十六州必矣!”許頌說道,“聽聞其國以民為先,定能善待百姓。府尊若能取陸淵、言平首級,開城獻降,必能平亂,剿滅豪強!到時百姓稱頌,無愧父母之名!”
“許長吏是讓本府叛國?”高亦臉上劇變。
“府尊錯了!既然華國遲早奪取雲州,統一天下,此舉彰顯府尊遠見。府尊是為彌章百姓著想,自是義舉。我等以府尊馬首是瞻,定當鼎力相助!”
高亦低頭沉思,想了很久終於抬頭“陸淵武藝高強,手掌重兵;言平足智多謀,本府豈是對手?”
“府尊放心!”許頌說道,“如今城內外情勢緊急,陸淵、言平皆為官兵、豪強內訌、百姓起義頭痛不已,更有華國兵馬圍城猛攻,壓力巨大。如此情勢下,最大問題還是軍糧不足。府尊以此設宴相邀,就說下官有一妙計,可解眼下危局。暗中派人聯係城外華國將領,約好裡應外合。到時就在宴席之上暗藏刀斧手,待陸淵、言平酒醉之後擲杯為號,將其剁成肉泥。然後開門放華國兵馬進來,解決陸淵兵馬及郡內豪強,屆時出麵安撫百姓,大事可定!”
高亦聞言震驚,擔心說道“若是事敗,你我死無葬身之地!”
“若能救彌章百姓,下官舍得這條賤命!”許頌反問一句,“府尊可是不敢?”
高亦沉吟片刻“有何不敢?此事必須周密,不容半點差錯!”
見他表態,許頌大喜“府尊放心!下官親自安排,定無差錯!”
高亦便讓許頌著手安排。
許頌召來心腹,提前備好刀斧手,細心準備。
一切就緒,以太守高亦名義邀請陸淵、言平赴宴。
陸淵正為城內之事頭痛,鎮壓各處起義軍浪費相當多的精力,還得應對城外華國兵馬,簡直身份無術。這一切的根源,就是因為缺糧。自從小糧倉被攻破,彌章郡軍糧有限,擔心短時間內吃完,隻能精打細算,就食於民。
好不容易等到華國兵馬暫時退卻,可以稍微喘一口氣,正為軍糧問題頭痛,忽然接到邀請,太守高亦身邊長吏許頌有妙計獻上,能夠解決眼下最大難題。
於是叫上言平,急急奔赴太守府。
府上已經安排酒宴,太守高亦親自迎接陸淵、言平入座。
見郡內官員都在,許頌早就入席,言平問道“聽說許長吏想到妙計,可以解決糧草問題?”
許頌微笑頷首“這幾日苦思冥想,偶有所得!將軍與言軍師頗為勞累,怕是水米未沾。先吃點東西墊墊肚子,再聽下官慢慢道來。”
陸淵、言平沒有懷疑,陸續落座。
高亦親自敬酒招待二人,其他官員在旁邊陪著,氣氛倒是不錯。
酒至半酣,陸淵有些微醉,看向許頌開口問道“許長吏想到何等妙計,還請不吝指教!”
許頌與高亦對視一眼,端著酒杯起身說道“下官這條計策非常簡單,隻是要借兩樣東西!”
“要借何物?”陸淵疑惑問道。
“下官請借將軍與軍師頭顱!”許頌話音落下,旁邊高亦立刻摔杯,數百名刀斧手瞬間衝入廳內,圍向陸淵、言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