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折腰!
但是此一時彼一時,宋暮煙既然知曉了霍崢的情意,也打算跟霍崢好好過下去。自然就得把戰北王妃的架子端起來,把規矩立好了。不然不止自己丟人,傳出去了,霍崢也要跟著丟人。
“不知王妃叫老奴來有何吩咐?”王富貴行了禮,麵上沒有絲毫錯處,但一舉一動間卻透著股敷衍勁兒。
宋暮煙也不惱,撩起衣擺在雪枝搬過來的椅子上坐下,淡淡開口“下人妄議主子,不知道王府是個什麼章程?”
王富貴愣了一下,目光掃過跪著的籠兒,試探道“王妃這是……”
“若是王府沒有定規矩,那就我來定了。”宋暮煙抬手打斷他的話,鳳眸微挑,似了然的看著他“下人妄議主子,該掌嘴三十,再發賣出去。其他人是從犯我也不多追究,罰到外院做些粗活就罷了。就領頭這個,王管家罰過,直接發賣出去吧,”
王富貴表情一僵,遲疑著道“這……還是等王爺回來再做定奪……”
“王總管是覺著王爺不在,我連發落個下人的權力都沒有?”宋暮煙聲音陡然轉冷,目光沉沉凝著他。
“老奴不敢,”王富貴連忙跪下,趴伏在地解釋道“隻是這幾個丫鬟都是伺候王爺慣了的。要是換了,怕是王爺用不順手……”
“你隻管發落了。王爺那邊我來解釋。”宋暮煙說完,不給他辯駁的餘地,便喚了雪枝,起身回了正院。
王富貴瞧著她的背影,隻能心不甘情不願地應下“是。”
待人一走,籠兒就撲了過來,梨花帶雨道“乾爹,我不要被發賣出去……”
王富貴揣著手睨她一眼,良久才道“你且安分點,等王爺回來,我自會替你周全。”
霍崢一早就去了城外大營。昨晚他一夜未睡。今天天不亮就策馬出了府。隻是人雖然不在府裡,一顆心卻不知道落到了哪裡。就連練兵時都有些心不在焉。
在大營裡消磨到下午,眼看著已經過了晚膳的時候,霍崢才換下鎧甲,準備回府。
正巧輔國將軍路蕤入營,兩人迎麵撞上,路蕤皮笑肉不笑地問候一句,“王爺新婚第二日竟也如此勤勉,不多陪陪王妃?”
霍崢蹙眉,瞥他一眼,並不理會,輕夾馬腹,徑自往外走。
路蕤卻不依不饒,一副要看笑話的姿態,“莫不是王妃讓王爺不儘興?正巧我新得了幾個美人兒,趕明兒給王爺送到府上去?”
同為十二將軍之一,路蕤與霍崢向來不對付。
路蕤的祖父路魏關便是六位柱國大將軍之一。
路家是當今太後的娘家,皇後又是路太後的外甥女,因此路家曆來是太子霍祁桉一派。太子與霍崢不睦,加上霍崢本身戰功卓著,位列十二將軍之首。因此與太子親近的路蕤與他彆苗頭已久,但凡尋著機會就要冷嘲熱諷一番。
放在平日裡霍崢或許就懶得同他計較,但是今日他心情格外不好,兩道劍眉不悅地攏起,冷冷看向路蕤。
路蕤笑得越發肆意:“怎麼?還是王爺不喜歡美人?——”
話未及說完,一杆雙尖五龍烏金槍淩空飛來插在了路蕤麵前,槍身嗡鳴,震顫不休。
霍崢策馬上前,拔出入地三寸的烏金槍,沉聲警告“長槍無眼,路將軍慎言。”
言罷策馬而去,尥起的馬蹄又揚了路蕤一頭一臉的灰塵。
出了大營,馬蹄踏過寬闊官道入了京都城內。京都城東直門連著長樂街,長樂街兩側是東西坊市,東邊是衣食住行,西邊是秦樓楚館、茶館酒肆。
京都沒有宵禁,天色還未黑,西坊市便張燈結彩,好不熱鬨。
霍崢策馬走過,周圍便靜了一靜,待他走遠,複又熱鬨起來。他習以為常,在經過一家糕點鋪子時,遲疑著停了下來。糕點鋪子叫品糕齋,裡頭的各式點心在京都是一絕。每天都有不少達官顯貴遣下人來買。
略想了想,霍崢便策馬上前。鋪子前排隊的人見他過來,立刻讓開一條路,霍崢也不在意,對夥計道“芙蓉餅一盒。”他隱約記得,副將曾經說過品糕齋的芙蓉餅滋味最好,家裡的夫人最愛吃。但凡惹了夫人生氣,買一盒芙蓉餅回去,一準能哄好。
夥計把芙蓉餅裝在盒子裡,戰戰兢兢地遞給他。也不敢開口要錢,陪著笑道“王爺可還要點彆的?”
霍崢掏出一錠碎銀扔給他,也不答話,又策馬走了。
等回了府,管家王富貴便迎了上來,霍崢順手將芙蓉餅遞給他“給王妃送過去。”
王富貴愣了一下,小心翼翼地覷著他的表情。隻是霍崢情緒甚少外露,也看不出個子醜寅卯來。他隻能把肚內的話又改了改,謹慎道“我這就叫人送去。還有早上王妃去過書房尋您。”
霍崢眼神微閃“王妃……可好?”
王富貴垂頭回道“今日籠兒那幾個丫頭,做事不仔細,惹了王妃不快,王妃要將她們發賣出去……”
霍崢淡淡“嗯”了一聲。
王富貴見他似乎並不準備說什麼,到底忍不住道“籠兒幾個伺候您也有許多年了,就這麼發賣了,怕是不太合適……”
“不過是幾個丫鬟。”霍崢掃他一眼,眉宇間威嚴儼然:“聽王妃的便是。”
王富貴心裡一跳,不得不重新評估了一番宋暮煙的位置,也不敢再說什麼,隻諾諾應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