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龍本來打算是讓張寒山也一起去的，可剛才看他進屋泡茶走路的樣子，他就改變主意了。
張寒山年紀大了，他們家這幾年出的事，已經把這個鐵打的漢子給拖垮了。
彆說山路了，即便是平地，他一天也走不了十裡路。
“張叔，你是奔著死去的，我不一樣，我是想活著把錢賺了。”
“張大哥還年輕，腿腳也沒問題，我倆之前一起進山很多次了，有默契了！要是遇到危險，我倆也能配合好，出事的風險小。”
“您要是跟著，到時候遇到什麼猛獸，張大哥能丟下你不管？”
張寒山歎了口氣，用手捶了捶膝蓋。
“老了……真老了。”
“張叔，人有時候真的要服老。”
“嗯，你說的有道理……可我不去，你人手夠嗎？”
“我去找哨子，讓他跟你去一趟。”
秦龍微微一愣，張寒山能叫動哨子？
是村裡一個寡婦的兒子，人憨厚老實，但不喜和人交往。
哨子是綽號，是張家堡子的另外一個獵戶，槍法準還會一些拳腳功夫。
他曾經一個人赤手空拳地打死了一頭黑瞎子。
不過他的臉也被黑瞎子給撓花破了相，滿臉的傷疤，看著就跟鬼似的。
他年齡和張太和差不多，老娘死了之後，他就一個人生活了。
隔三岔五地背著一張弓，提著一把大刀進山，打一些野味去換錢。
有了錢就憋在家裡也不出門。
秦龍高考完的那個暑假，跟著張太和進山，看到過哨子一次。
他親眼看到哨子提著一把一米長的大刀，將一頭三四百斤的野豬給活生生劈死了。
當年那一幕，他現在都記得清清楚楚的。
張寒山見秦龍沒表態，就問了一句。
“怎麼了？他不能去？”
“能去，能去……就是他性格……想著他不可能答應，之前就沒打算找他，你要是能說服他，那就再好不過了。”
“他最近出了點事，需要錢……你要是能給夠，他肯定去。”
秦龍笑了，這年頭真的有啥彆有病，沒啥彆沒錢。
張寒山明知道這次要深入神州山脈，可能進去就出不來，可他依然同意讓張太和去，甚至他都想跟著一起去。
哨子這種性格孤僻，有真本事，不太合群的人，為了錢也能跟著去……
有錢能使鬼推磨啊。
“張叔，他遇到什麼事了？需要多少錢？”
“具體什麼事我不太清楚，就是一個周前，有個女人來找過他，第二天開始他就找人借錢了。”
秦龍懵了，哨子那個性格，找人借錢？
這得是發生了多大的事！
“他要多少？”
“不知道，應該不會少……我現在去問問？”
秦龍搖了搖頭。
“張叔，你在家照顧孫子吧，再給張大哥發個信息，讓他快點回來，我們兩天後就要出發。”
“他晚上肯定回來，他沒進山多遠，你放心。”
“那他回來讓他給我打個電話。”
“行，回來就讓他打……小秦，你師父之前給的那三萬……”
“那是他給的，不是你們借的，即便是要還，也是還給我師父，等我們進山回來……我帶你去他墳上看看，你給他燒點紙錢，當還他了。”
張寒山歎了口氣。
“大師那麼好的人……可惜了。”
“張叔，我先去哨子家，你記得讓張大哥給我打電話。”
“去吧，他家就在村西頭，挨著一顆大柳樹……”
“我知道，之前進山張大哥和我說過他家在哪。”
秦龍說完就出了院子，騎上摩托車去了哨子家。
“希望他是真的缺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