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務員上了幾道菜就走了,我自己吃了起來。說實話,這菜實在不怎麼樣,冷冰冰的,缺油少鹽。不過這時候餓得很了,也就不在乎了。
我吃了個半飽,靠在椅子上打了個哈欠。今天晚上,我真的是累了。我掏出手機,想給小編打個電話,看看他還來不來。他如果不來的話,我就不等他了,直接回家睡覺。
結果電話撥過去,那邊顯示是空號。
我驚奇的看著手機,這號碼絕對沒錯,怎麼變成空號了?
這時候,我眼光一撇,忽然看見餐桌上有一大灘血跡。我嚇得一哆嗦,馬上從椅子上跳了起來,頓時起了一腦袋汗。
不過我很快反應過來了。這不是血,是我剛才吐出來的紅酒。
我擦了擦汗,重新坐下來。高腳杯裡麵還有小半杯紅酒。用燈光一照,越看越像是腥紅的鮮血。
我扭過臉去不再看它,這幾天我已經受儘折磨了,儘量不再想和鬼有關的東西。
既然小編的電話打不通,那我還是不等他了,回去睡大覺算了。
我從包房走出來,問前台的服務員“飯錢有人結賬了嗎?”
服務員搖了搖頭“還沒有。”
我一聽這話,心裡麵就有點惱火“今天有人在耍我不成?”我失業已經有段日子了,坐吃山空,手裡的錢越來越少,今天還要在這裡破費一次?
我耐住性子問“多少錢?”
服務員幽幽的說“一件袍子的錢。”
我愣了一下“什麼?”
服務員抬起頭來,兩眼直勾勾的看著我的眼睛“一件袍子的錢。”
我仔細看了看服務員那張臉,一顆心頓時就涼了。我終於認出來了,她就是紙紮店裡的女鬼。
我扭頭看了看門口,盤算著從門口衝出去,能不能跑掉。不過我很快打消了這個念頭。逃掉的概率實在太低了,基本等於零。
女鬼已經走到我麵前了,她麵色鐵青,一臉不善,顯然沒有打算放過我。
我咽了口吐沫,主動說“袍子在這裡,我還給你。”
我在身上掏了掏,把那個紙包拿出來了。遞給女鬼。女鬼伸出兩個手指,把紙包展開,將它變成了一件薄薄的紙袍子。
不過這時候,外麵吹進來了一陣冷風,那袍子頓時被吹散了。像是紙錢一樣,在店裡麵四散紛飛。
女鬼冷冷的看著我“靈氣已經被耗光了,這樣的袍子,能穿嗎?”她說話聲越來越大,而我一句都不敢回答。
隨著她不停地喝問,一陣陣陰風刮起來,店裡麵的燈火都滅掉了,牆皮脫落,桌椅翻倒。我這才看出來,這地方根本不是什麼飯店,而是一棟要拆遷的破樓。
我看著女鬼,結結巴巴的說“我賠你。”
女鬼冷冷的說“你怎麼賠?”
我剛才說要賠她一件袍子,不過是緩兵之計罷了,拖延一晚上時間,找到李老道把她給收了,我就可以逃之夭夭了。所以我聽見她這麼問,順嘴就說“我燒給你。給你燒一百件紙袍子,行嗎?”
女鬼冷笑了一聲“我那件袍子上麵,有百鬼的靈氣,你也給我燒一百隻鬼嗎?”
我苦笑了一聲“你給我點時間,我跟著道士,幫你抓鬼行不行?”
女鬼搖了搖頭“男人的話,信不得,我不信你們了。”她幽怨的歎了口氣“看來,我還得重新開始。今天先吃了你,明天再吃了他,攢夠一百人再說吧。”
她嘟囔了這麼兩句,就向我衝過來。我跌跌撞撞的逃跑,一邊跑,一邊叫救命。可是活人的速度,在厲鬼的眼裡實在不值一提。我跑了沒幾步就被抓住了。
偏偏就在這時候,有人在附近高聲喊“老板,還有飯嗎?我要吃飯。”
女鬼麵露喜色“又來了一個送死的?”
她回頭看了一眼,結果身子一僵,向後退了兩步。我偷眼一看,來的人哪是什麼食客,根本就是李老道,他正在笑眯眯的看著我。
我看見道士,頓時心裡一寬“這家夥來的還真是及時,又把我給救了。”
道士看著女鬼說“你放了他吧。當初你可發過誓,如果有人能夠經受住你的誘惑,你絕不為難他,這小子好像符合你的要求。你如果違背了誓言殺了他,我也不惜違背約定,殺了你。”
我聽到這裡,忽然有點明白了。這道士和女鬼似乎認識,而且他們兩個之間,還有一個君子協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