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東抬起胳膊來,讓我們看了看那道黑線“這還用問嗎?這不是一目了然嗎?”
道士擺了擺手“兵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一副藥就能解了屍毒那是癡心妄想,更何況,我這藥隻是想要壓製一下屍毒罷了。”
姚東擺了擺手“你說清楚一點。這藥隻能壓製屍毒?那我是不是得喝一輩子藥?”
道士笑了笑“那倒不一定。凡是有毒,就一定有解藥。咱們找到解藥之後,就能幫你恢複正常了。”
姚東問“解藥在哪?咱們趕快找啊。”
道士一拍手“問得好。正所謂,解毒需找下毒人。這解藥,咱們得從源頭找。”
我和姚東想了一會,有些不確定的說“你該不會是……要從斷頭巷找吧?”
道士讚許的點了點頭“年輕人果然腦筋轉得快。你三舅變成僵屍,和斷頭巷脫不開關係。咱們隻要查清楚了斷頭巷的秘密。這屍毒也就不難解了。”
不知道為什麼,我聽見這話之後有點開心。我拍了拍姚東的肩膀,笑著說“老弟,咱們三個,現在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了。”
姚東苦著臉說“你們說我是螞蚱,我不反駁了。可是你們這是強行把我綁到一條繩上啊。”
道士歎了口氣“這就是天意,沒辦法的事。來吧,你跟著我進屋,看看沒有太陽壓製,屍毒會不會反複。”
我和道士簇擁著姚東走到了屋子裡麵。他手上的黑線並沒有發生變化。道士滿意的點了點頭“看來是壓製住了。你隻要按時服藥,保住你這條命彆丟就可以了。等我們揭開了斷頭巷的秘密,你就可以重新做正常人了。”
姚東要哭了“斷頭巷的秘密,什麼時候解開啊?”
道士看了看我,微笑著說“多則年,少則一二年。”
我也要哭了“為什麼我這麼倒黴啊。”
這天晚上,我沒有再回斷頭巷,而是留在了道觀裡麵。我們三個人坐在大殿中,談論了一晚上,但是什麼都沒有商量出來。
我們對斷頭巷仍然一無所知。隻能靜靜地等著,等到我要失蹤那一天,再查一下到底會發生什麼事。
姚東本來打算把三舅的屍體接走的,現在他也走不了了。因為屍毒的緣故,他乾脆留了下來。萬一屍毒有變化,可以馬上找道士救命。
這天上午,豔陽高照。我們雇了幾個人,抬著三舅的棺材,向郊區走去。
公墓中的屍體都是需要火化的,但是三舅的屍體不適合火化。我們隻好在附近找了一處亂葬崗,把三舅埋進去了。
在路上的時候,我們一邊心不在焉的扔紙錢,一邊交談。
我對姚東說“你留下來了,打算住在哪啊。要不然和我一塊住在斷頭巷?”
姚東一個勁的搖頭“斷頭巷的床太硌人了,睡不好,還是算了吧。”
我馬上說“我可以換一張木床。”
姚東還是搖頭“房子也太破,冬天漏風,估計很冷。”
我又說“我可以請一個泥瓦匠,把裂縫堵上。”
姚東嘿嘿笑了一聲“郭老兄,我實話跟你說吧,你那巷子太陰森了,白天走進去我都嚇得打哆嗦。彆提晚上睡覺了。我還是住在道觀裡麵吧。我跟李老道說好了,我就睡那間紅屋子。”
我點了點頭“這紅屋子也是夠邪門啊。專門用來睡僵屍的。”
那天中午,我們把三舅葬在亂葬崗,草草燒了兩張紙錢,也就離開了。
當天下午,姚東和道士回道觀了。而我則回到了斷頭巷。我坐在屋子裡麵,隨手在衣兜裡摸了摸,忽然掏出來兩張紙錢。
我感覺有點晦氣,什麼時候把紙錢揣在身上了?
我正在懊惱的時候,外麵忽然有人粗著嗓子喊“有喘氣的沒有?出來。”
這聲音很不友好,我嚇了一跳,連忙從屋子裡麵走出來,我看見巷子口站著幾個大漢,個個坦胸露背,身上紋的花花綠綠的,正一臉不善的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