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 章 年輕_錯撩門閥公子後_线上阅读小说网 

第 45 章 年輕(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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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不是”羅紈之睜大了雙眼,難道謝三郎和皇帝一樣,也熱衷於給她亂牽紅線。

謝三郎何時這麼有空閒

“也是,等他及冠還要三年,是太久了點。”謝昀宛若隻是說了一句玩笑話,又把目光盯著她手裡的藥瓶。

“你現在用的藥已經很好了,若再用其他的,亦不知道會不會有藥性相衝的,不要擅自加藥。”

“哦。”羅紈之把藥主動遞給謝三郎,“我其實也沒有想要,這是蕭郎君走得太快了郎君,要不你替我還給他吧,我也用不上。”

“也好。”

謝昀很自然地從她手上接過,沒有一刻猶豫,以至於羅紈之都不由懷疑,他是不是早打上它的主意了。

不等羅紈之再細思他的反應,謝昀很快就正色道“走吧,嚴舟那兒早來打過招呼了,今日就順道過去一趟。”

羅紈之因傷不方便,有半個月沒有出門,的確耽誤了不少時間。

不過既然要去千金樓,她還想去見小芙蕖一趟。

羅紈之瞅了眼謝三郎道“郎君若還有事,我可以自己做車過去。”

謝昀一句“我沒事”就讓羅紈之的如意算盤打空。

兩人分彆乘坐馬車、犢車前往千金樓。

嚴舟派來了管事,搬出一堆海運圖、河運圖以及賬本過來教羅紈之。

羅紈之花了一個下午慢慢接納這些新事物。

彆管嚴舟是如何起家的,但他定然還是有一些天賦在身上,白手起家做成首富,管理維係偌大的產業,極為不易。

這遠比打理一個鋪子難得多。

不是簡簡單單關於人、貨物,還包含了運輸、儲存、管理甚至天文地理等方方麵麵。

等謝昀接上她回去的時候,羅紈之就跟榨乾了汁的果子,變得蔫嗒嗒。

謝昀打量她,隨口問“很不容易,是嗎”

羅紈之剛點了頭,又怕謝三郎以為自己吃不了苦,趕忙揚起小臉道“我可以的,我不怕難。”

她雖然疲累可眼眸明燦,臉龐紅潤,就像是茁壯怒放的野花,雖不名貴,但生機勃勃。

然此時此刻,謝昀卻很想問上一句,那為什麼對他就不可以了

這女郎分明是會固執的一條路走到底的人。

為什麼偏偏對他,可以輕易放下

羅紈之把藥交給謝昀後也沒有料到日後會在謝家碰見蕭八郎。

小郎君似乎有些委屈,問她是不是不合用,羅紈之搖頭解釋了一番。

好歹令他明白她是傷好了用不上他珍貴的膏藥,並不是對他有意見。

蕭八郎立刻恢複了以往的神色,把藏在身後的花獻寶一樣送給她。

“是姨母院子裡的,這個不貴重,送你了”

麵對小郎君誠摯的笑容,羅紈之沒法拒絕,隻好收下。

回頭找了空瓶子,裝了清

水擺在窗台上。

謝昀得知後,不發一言,隻是懸筆停在紙上好一會才恢複如常,繼續書寫。

過了幾日,南星來告訴羅紈之,蒼鳴已經離開建康。

羅紈之撥算珠的手頓住。

雖然蒼鳴有心害她,但對待謝三郎可是忠心耿耿,竭誠儘節。

謝三郎懲戒他,無非是因為他沒有聽從自己的命令,自作主張,與她也沒有多大乾係。

不過蒼鳴肯認錯道歉,說明還是個性子直率的人,至於他為何要針對她,這個緣由卻還沒有被人深挖。

羅紈之卻不得不防備。

平日裡,她偶爾朝清歌、素心打聽,得知老夫人身邊的人都是謝家最“金貴”的人,因為老夫人極為護短,所以這些人背靠大樹好乘涼,哪怕私底下做了些不乾不淨的壞事,也很少有人敢鬨到台麵上,就怕弄不好反被咬。

羅紈之雖有懷疑的人選,可她畢竟沒有證據,再加上身份委實尷尬,不好鬨大。

若對方不再出手就此作罷,那她們還可以繼續相安無事。

若是還要動她,她也不會坐以待斃。

酷暑涼夜,蟲鳴陣陣。

適逢素心生辰,她們照例在謝家婢女所在的西下院裡辦了個小宴。

沒有當值的婢女都趕來捧場,羅紈之不像清歌能言會道,可以幫忙招待,她穿著淺色直裾紗衫抱起琵琶,流暢的樂聲如流水在她纖指上彈出,玉珠迸落,美妙動聽。

朦朧的燭光籠在絲罩裡,為她鍍上一層溫柔的柔光。

每個人都忍不住把目光投向她。

其實一開始謝府的婢女不太看得上這貌美的女郎,雖說是個世族女,但是生長在戈陽那種荒僻小地方,見識教養還不如大族婢,不過接觸久了,她們也有了些改觀。

這女郎還是有諸多優點的。

譬如她待人接物不卑不亢、遇事也知道虛心請教,還有這琵琶彈得動聽,就是不通音律的人也會露出欣賞的神色。

“阿紈喝酒啊”趁羅紈之放下琵琶休息的間隙,有個陌生的婢女坐到她身邊,給她塞了酒杯,“反正你們扶光院裡又不用當值,素心姐姐的好日子可得痛快痛快”

“郎君們都愛喝酒,咱們這雖然不是什麼好酒,可也是自己撿著好花、好糧釀的,香得很你聞聞”來人熱情相勸。

羅紈之低頭輕嗅,酒中果然帶著一股濃烈花香,隻是略略刺鼻。

黃衣婢女掩唇在她耳邊嬌笑,指給她看道“你看那邊帶寶葉釵的岑娘子,她在老夫人身邊長大,聽說老夫人幾次想把她給三郎沒成功,她以前對素心可妒忌著呢當然,現在又妒忌羅娘子你啦”

羅紈之望了過去,那位穿著桃夭紗雙裙的清麗女郎不知道是不是也聽見了婢女的聲音,正好朝她們的方向看來一眼,不過僅僅一下,她就高傲地率先轉過臉。

“郎君是什麼人,即便是皇室的公主郡主都不看在眼

裡,更何況一個小小奴婢,偏生有人不信邪,非要去試,你說可不可笑”

這婢女話中有話,似乎在諷那位芩娘子,又好似在指著彆人。

要我說,人各有命,應該認清自己的身份,石頭就是石頭,不是玉石,再怎麼打磨也高貴不起來heihei╳”

羅紈之垂眼目視自己倒映在杯子路的身影,嘴角抿起一股倔強。

石頭好歹比玉硬,兩者相撞,還不知道誰先碎

羅紈之抬頭朝陌生婢女彎唇一笑,“有的人好歹還願意打磨,總好過一些人甘於平庸,又怕彆人打磨成功吧”

黃衣婢女沒料到對方巧舌如簧,討了個沒趣,哼了聲起身就走。

羅紈之把她拿來的酒悄無聲息倒在腳邊的地上,花香四溢。

在這之後,又湊上來幾個眼生的婢女。

她們帶著酒勸羅紈之喝,自己也喝,還都喝得滿臉紅暈。

羅紈之見她們已經喝了數杯下去,不由放鬆了警惕。

盛情難卻,她也跟著飲了一杯,誰知這一開始就一發不可收拾。

酒過三巡,素心遠遠瞧著羅紈之在人群裡臉紅如桃,有心要去搭救她,但轉眼自己手裡也多了個酒杯。

好姐們都起哄嚷著要壽星公再喝一個。

素心卻之不恭,隻好飲了。

在這熱鬨的氛圍下,羅紈之不知不覺被人哄著喝了好幾杯酒,身邊來來往往,一直有人在講話。

既吵鬨又莫名令人心安。

在羅家,即便逢年過節,羅紈之與月娘待的院子都略顯冷清,說起來都還不如素心的生辰宴熱鬨。

什麼時候,她也能和月娘摒除各種煩惱,自由快樂

她醉趴在手臂上,涼涼月色躺在泛出紅暈的肌膚上,活色生香。

就這般鬨哄哄過了一個時辰,素心叫人煮了醒酒湯,一個個灌下去才放心讓她們回屋。

“素心姐姐,阿紈怎麼不見了”清歌端著醒酒湯找了一圈,沒看見人就轉回來。

素心連忙放下手裡的碗,左顧右盼,留下的人都在打掃的,羅紈之的琵琶還歪擱在木支架上,她的主人卻不見蹤影。

她吃驚道“我剛剛看她喝了不少酒,這會去哪裡了呢”

“阿紈的酒量委實差了些,莫不是跑了出去”清歌見素心露出著急之色,連忙把醒酒湯塞進她手中,寬慰道“素心姐姐不著急,我出去尋尋,興許是跟著哪位姐姐出去醒酒了”

月光如流銀,撒滿石路。

羅紈之頭昏腦漲,才走出去不過半刻鐘就推開身邊的人,手扶著路旁的樹乾欲嘔,但因為晚上沒吃多少東西,倒是嘔不出來,隻有惡心感不斷浮上來。

奇怪,她喝酒向來不醉,難道謝家連酒都比旁的酒高貴

羅紈之胡思亂想。

“羅娘子你還好嗎要不到前麵歇息一會”身邊有個陌生的聲音好言勸她,並且還有兩雙手同時要來扶

她。

羅紈之一時都想不起這兩人是誰,但她卻沒有辦法拒絕幫助,因為現在她的腿軟得像是湯裡的麵餅一樣,無法支撐。

羅紈之被扶著不知道走了多遠的路,直到她實在走不動了,身子軟倒在地。

“娘子,彆坐地上呀,外邊涼”

什麼人”自暗處有一名侍衛大步走出來,“這裡是九郎的秋籟院,不得喧嘩逗留”

“奇怪,剛剛還有兩個人影,怎麼一會就不見了”他大步走上前,按著刀左右張望,沒發現什麼異樣,扭頭想招呼同伴,腳往旁邊一邁,就碰到了東西,險些把他絆倒,他撥開草叢,低頭定睛一看居然是個閉目靠在石頭上的女郎。

“這不是”侍衛在昏蒙的月光裡努力一瞧,倒抽了口氣,連忙喊道“司墨,快去扶光院找三郎”

司墨遠遠回道“三郎出門了,你忘記了”

“那去找九郎”

九郎適才還在書房裡揮墨書寫,聽到侍衛稟告提著筆就出來,看見還真是羅紈之,連忙叫來院中婢女把她扶進堂屋安頓。

女郎麵色酡紅,昏昏沉沉靠在椅背上,一問三不答。

九郎為她把脈,寸、關、尺三脈浮滑,促如彈珠,非正常之相。

“扶光院的人怎麼回事你快去找素心,叫她過來領人吧。”謝九郎收回手,吩咐人出去後又蹙眉道“兄長去了袁家宴還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

他的貼身侍衛問“袁家不會為難三郎吧”

九郎擔憂“我就擔心他們口出狂言,惹三兄不快。”

謝三郎若是不快,有的是人倒黴。

謝九郎又看了眼羅紈之。

也不知道三兄那邊是否順利,何時歸來。

唧啾唧啾

幾隻麻雀落在窗外的樹梢上,悠閒地互相梳啄著羽毛。

一隻瓷杯忽然從裡屋急擲而出,哐當在石磚上砸了個粉碎,緊接著一聲咆哮直接把受驚的麻雀嚇飛。

“豎子無狀謝公在此也不敢如此無禮”

隔著錯落的矮幾,一位身穿仙鶴繡的白發長者正被人抱住胳膊攔著腿,他麵色赤紅,呼哧呼哧喘著粗氣,忽然又拔出旁邊人腰間的扇子就往前扔。

可還沒等砸到人,被冷麵的侍衛抬起刀鞘打了回去。

“袁家主,我家郎君誠心講和,也願意將剩餘的三十個莊子連帶附近的百畝田地留下,你如此蠻橫,是不是過分了些”

剛剛扔杯子,現在又扔扇子,這和市井潑婦有什麼區彆

袁家主被氣得拔高了聲音“我過分過分的是你們謝三郎吧我們袁家和謝家井水不犯河水,何來此橫禍”

“袁家主說錯了,是令郎犯了大錯才招來此橫禍。”

在一片狼藉中,謝昀安坐不動,手裡捧著茶水輕輕吹了吹,“他做豫州刺史這兩年軍功赫赫,被封征虜將軍,可據我所知,令

郎在邊郡未痛擊北胡列軍,而是縱容將士們把同胞的頭顱砍了充當軍功,將無辜的民女抓來充當軍妓犒賞三軍,霸占良田沃土”

謝昀放下茶杯,抬眼冷冽,欺上瞞下,這一樁樁可都是滿門抄斬的死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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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家主吹著胡須,胸膛起伏,半晌才冷笑道“斬也斬不到我們頭上,你謝昀也非是什麼高潔的世外仙,你不過是趁火打劫”

他伸出手,指著謝昀,抖了又抖“你、你早就看好了我們袁家的家產、步步為營”

他想明白了,謝三郎一沒有上報,一不打招呼,是壓著他的頭做選擇,要不舍掉兒子,要不舍掉家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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