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說,酒可以消愁麼。”纓雪看著手中的酒杯,輕呷了一口,“我也很想知道,沒有憂愁的滋味,是怎樣的。”
一杯酒下肚,她白皙的麵孔上泛起一絲紅暈。
“憂愁?”
“我,還有我的母親,在靈鸞宗裡,過得不好。”纓雪沉悶了一會,終於說道,“尤其是母親,她是宗內五長老的第三房小妾。如果光是妾身生下的庶出子女也就罷了,可是,那個人,那五長老,不知為何,一直覺得我不是他親生的,覺得我母親在外偷人。因為他覺得,在生我之前的一年多時間裡,因為忙於修煉,他一直閉關,都沒有去找過我母親,也都沒在那裡過夜。”
“可是,我母親說,他這一年多裡,至少有三次喝醉了的時候,來過她這。那五長老不信,這事一掰扯開,在宗內都成了笑話。五長老即使原來信了幾分,現在也不信了,何況我母親口說無憑所以,這事讓我們母女在宗內一直受人恥笑,歧視”
說到這裡,纓雪仰頭,又喝了一滿杯。
晉淩心中一振。這美麗出塵的少女,出身竟然如此。
“兩年多以前,宗內弟子聽說靈山地域出產的魔獸多了起來,覺得此地的仙力蘊藏或許並不止以往所探知的那麼稀薄。幾經勘探,終於發現地下的鼠王洞一帶,確實適合種養。又扶植收伏著血隱一族和魔地鼠族共同看護。”
“但是,種養仙穀,責任重大,需要非常細心才行。此地荒僻孤悶,宗內即使是地位最低下的記名弟子也不願前來。所以,我就自告奮勇地前來了。在這裡一年,很是清淨,沒有人嘲笑我,打擊我,背地裡議論我,沒有人給我異樣的目光,很好,真的很好。”
“所以,即使因為種養仙穀的功績,我地位有所提升了,我還是要回來。”
說到這裡,纓雪或許是觸動了心事,兩行清淚竟然流了下來。
“你怎麼哭了?你彆哭啊。”晉淩頓時慌了手腳。
纓雪擦了擦眼淚,強笑道“在靈鸞宗內,人前人後,我不能哭,一定要堅強。隻有出來之後,在無人清淨之處,或是在你麵前,才能儘情地哭出來。哭出來也好,哭出來心裡就不會堵得慌了。”
晉淩不太懂得女孩子的心事,隻有訥訥稱是。
陪著她吃東西,喝酒。直到最後,纓雪喝得醉了,趴在桌上,沉沉睡去。
晉淩便叫過洛瑩,給她收拾了一間住處,帶她去休息。自己又胡亂吃了幾口,回到客棧一樓。一樓的宴席也散了。
幾名下屬在用怪異的眼光看著他。
“為了纓雪姑娘,少主你可是把幾個有頭有臉的大人物,專程來為你慶賀的朋友晾在這裡,晾了一個時辰。”軒轅峻辰說道,“屬下認為,此舉無禮,而且不妥。”
楊萱也有些責怪,想說什麼,但最後忍住。
“尤其是十一殿下,臉色一直都很淡,也不說話,就隻顧著喝酒,也不吃飯。宴席沒有結束,她就自己走了。”軒轅峻辰補充道。
“不會吧?她還生氣了?”晉淩傻眼了,“她憑什麼生氣啊?”
“就憑大王子殿下曾經有意將她嫁給你這事,她就可以生氣。”楊萱說道。
“可她,她不是拒絕了嗎?”晉淩無語地說。
“你不懂,女子的心思”
楊萱幽幽地歎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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