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帝大道!
夜色漸深,不管是築城牆的,還是排隊登記的蠻族人都散去了。新生的丹洛城終於恢複了平靜。
不過在這平靜之下,還是有著暗流湧動。
丹洛城城外的神廟,有一隊人,約二十人左右,趁著夜色悄然離開。他們都是仙士,身手輕盈,速度極快。不過為首者的腿腳倒是有些不便,要旁側一人扶持著。
他們一直向北行走,仗著對蠻部地形的熟悉,一直前往弗拉塔港口方向。
月色下可以見到,那為首的腿腳不便者,正是神廟的鬼巫速達裡也。
“鬼巫大人,去到弗拉塔港,真的能夠與索維爾將軍合合,然後消滅那股來自北晉的入侵者嗎?”一名隨行的神廟守衛不太相信地問道。
“沒錯。我的消息告訴我,入侵者們並沒有占據弗拉塔港。”鬼巫一臉恨意地說道,“阿古娜那個傻婆娘,竟然真的相信這些凶狠狡詐的北晉人會與她合作,會為她重建荒神神廟?就算這是真的,那麼在失去了山鬼之心之後,我還有什麼在神廟中存在的價值?以後豈不事事都要聽她的?我們,我們這些最注重山鬼傳承的荒神侍奉者,絕不能接受!”
“沒錯,絕不能接受!”眾隨行守衛們說道。
一眾人等前行了大半夜,終於在黎明之前來到了弗拉塔港。這時的港口也是一片混亂。潰退的蠻族的殘兵、慌亂的漁民,進進出出的,到處都是。
“有沒有索維爾將軍的消息?”速達裡也拉著一群剛駕駛著漁船自澤麵上返回的蠻兵問道。
“將軍已經得知丹洛陷落的消息,消息傳開,整個軍隊全亂了,大家都爭先恐後地回來了,要去看自己的家人。將軍他們,應該是在最後麵,快到了。”那群蠻兵回答。
弗拉塔港外陸續有一小群一小群的蠻族漁船群靠港,將原本就不大的漁港擠得滿滿當當的。到最後,最大的一片漁船群靠港,索維爾回來了。
他下船之後,看到整個港口慌亂的模樣,大皺眉頭。於是先是聚集起自己的心腹,然後再聚集一些可信的蠻兵,讓這些人去收攏殘兵。到子時時分之後,竟然將原本潰散的兩萬蠻兵,收攏了近一萬五千人。
索維爾這個人,還是具有一定的帶兵治軍能力的。
整頓好軍隊,恢複了弗拉塔港口的秩序後,索維爾也從來自丹洛地區的蠻兵敗兵口中得到了更多的消息。然後,帶著人去到晉園軍隊的搶灘登陸地點,看著數十艘大型的氣墊船,索維爾整個人呆了。
這樣古怪的大船,他前所未見,也從未聽說過北晉人能夠製造出來。可是,這是多麼奇妙的想法啊,在船體上加裝一圈氣囊般的東西,就可以使船不受近蠻澤地形限製,沒有擱淺之虞。
“是索維爾將軍?”有人在附近向他喊道。
索維爾回頭一看,是一個蠻族人,生得高大威猛,氣度不凡,不像是普通的族內蠻兵。
“我有重要的事情向你報告。”那人繼續說道。
聽到這話,索維爾才重視起來,讓親兵們將他帶到了自己的營帳裡。
“索維爾將軍,我是晉園軍隊的使者,也是百越部前任族長的侄子,我叫阿部力。我們,曾經在宴會上見過。”那人自我介紹道。
“阿部力?”索維爾有印象了,不過神色冰冷,“晉園軍隊,就是那支攻下了丹洛的軍隊?北晉人的軍隊?”
“我們隻屬於晉園,不屬於北晉。”阿部力說道,“我奉晉園少主之命,來向將軍送一封信。”說著,他將晉淩的書信雙手遞上。
索維爾也是有大將風度的,並不因為阿部力是敵方來使而動怒,而是先打開信紙看了起來。他也是習得永夜通用語的,看起信來並無障礙。
看完之後才冷哼一聲“晉園少主讓我像噶喇瓦爾和木沙義等人一樣向他投降?雖然噶喇瓦爾是我曾經的上司,可是我並不讚同他出賣蠻部的行為!你們人少,他們二人所率的軍隊更是一盤散沙!我用不了一天,就能將你們趕回近蠻澤去!”
“利害關係,晉園少主在書信裡都已經講得很清楚。”阿部力耐心地說道,“首先,丹洛城已經初步建成,晉園軍隊有大量的弓箭和火器,還有很多仙士強者,更有一萬多仆從蠻兵,你們未必攻得下來。”
“其次,丹洛城中有你們軍隊中很多士兵的家人,他們之所以從海上潰退,都是因為家人。現在大家的家人都還安全,很多人已經注冊願意成為晉園治下之民。如果你讓蠻兵強攻,隻會造成他們家人的傷亡,他們也未必肯戰,潰退之事會再度發生。”
“第三,你們兩萬人隻帶了足夠數日之用的食物。山鬼部的食物主要都儲存在丹洛城中,現在都在晉園的控製之中。而蠻族根本沒有隨身儲存食物的習慣,加上地方荒僻出產不豐。不用兩三天,餓紅了眼的士兵們,就會不戰自潰。你們如果要強攻強搶,晉園則一定會在撤退之前,將所有糧食燒毀,大家一起餓死。”
“第四,晉園少主和噶喇瓦爾族長都已經答應,隻要你歸順,噶喇瓦爾族長隻管政務,你仍是山鬼部最高的軍方將領,可以保證你的地位。不信你看噶喇瓦爾和木沙義這兩位投誠者,現在活得多有滋有味。”
“第五,百越和婁方部你不必擔心,北晉左右兩路軍會持續對他們施壓,他們自顧不暇,哪裡會有空理你。而且,隻要你投誠,山鬼部團結一心,他們必然不敢來進犯。”
“第六,神廟已經與晉園約定,共建山鬼部,要將貧瘠落後的山鬼部,建設成為三蠻之中最為富庶之地,要將丹洛城建設成為近蠻澤南岸的一顆最閃亮的明珠。屆時,所有山鬼部的百姓,都會過上好日子,而完全告彆現在的貧苦生活!”
索維爾仔細地傾聽著阿部力的話,在仔細思索著。他雖會帶兵,也不是莽夫,而是一個非常顧及大局的人。晉淩信中的話,和阿倍力的複述,都帶給了他非常大的衝擊。
他知道厄必拉管治之下的山鬼族是如何的不堪,百姓過得是如何的貧苦。如果,如果這些外來者真的能夠改變這樣的麵貌
“不行,絕對不行!”突然,鬼巫速達裡也帶著隨行的護衛們衝了進來,咬牙道,“索維爾將軍,絕對不能向北晉的入侵者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