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帝大道!
“隻要還有機會就好。”晉淩心中默念道。
就這樣,他在細雨中,蕭放的老宅裡,安靜地等著,從入夜,到深夜,到子時,再到黎明。
黎明的陽光之下,殘破的賣書巷依然如故。
那絲若有若無的氣息感知仍在,這是他堅持的原因。
黎明之後,城市漸漸響動起來,熱鬨起來。但是在這一片宅子之間,仍是死沉一片。
晉淩走了出去,找到一間草園居客棧住下,洗漱,用餐,再睡了一覺。待到了夜間,再次來到了這老宅之外。
這時候,連綿的細雨已經停了。
一切似乎依舊,除了少了那些天道教靈士的埋伏。
所以,即使推開門,走入殘破的院中,他也感受不到之前所感覺的那種聯係與氣息,所感受到的隻是陣陣曾有的血腥氣。那可能是蕭放曾經殺人碎屍所遺留下來的。
清冷的月光之下,可以看到院內多處牆壁、地麵上都殘有大片血汙,或許是時間已久,腐臭味已淡,唯血腥氣仍存。
院子邊上有現成的火把,隨意拿了一把點了,再度仔細四下打量起來。
院子不大,右側有一間書房,書房倒是不小,掛了很多舊畫,每一幅都堪稱精品。晉淩就像走在了一座古代書畫藝術的精品展示館裡。
若不是知道這些畫都是贗品,他真的可以對這蕭放心生很多敬意。
這家夥是怎麼做到這一點的?大陸之上最出名的畫家也不過如此了吧。
離開書房,正麵是一間正廳,三間正房,裡麵也無甚出奇,家俱也極其簡單。
晉淩試著再度催用意念力量,甚至動用了仙語鐲的力量搜索,以求大範圍擴大感知,可仍是一無所獲。
他四周又轉了幾圈,仍然沒有什麼收獲發現,最後來到了一處地方,院中的水井旁邊。
這水井廢棄已久,邊上的水桶早已破敗碎爛,顯然有長時間無人打水了。再往下看,井水黑臭,甚至帶了不少血腥臭氣。顯然那蕭放殺人碎屍之後,曾在此地清洗過。或者說,這就是碎屍的現場之一。
扔了幾塊石頭下去,好一會才聽到石頭碰撞在井壁最後落入井水,咕咚一聲。
以前看的書中,時常有什麼井底藏屍,井底藏寶之類的故事。可以鎮魔殿的人實力之強,做事之細,應該對此地已經對這口井進行過探查,且沒有收獲。他還要再下去看嗎?
晉淩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下去看看。他已經把蕭放這間舊居完全看了一遍,如果說這間舊屋還有什麼地方他未曾探索,或許那就是這水井底下了。
這井水黑臭難聞,血腥氣重,鎮魔殿人探查,多數也隻是施放仙力入水查探。他若下水,比起鎮魔殿的人或許還有優勢,因為他身懷著得自魔鱷王的仙晶技,一種土係水係雙係混合的殺技,被他命名為泥水殺的招數。這招數在仙語鐲土、水雙係力量的加持下,威力更加強大。
而重要的是,這仙技還可以通過仙力,為施放者身上附上一層避水避土的防禦護體光環,使之自如地在泥水中行動,正如那魔鱷王可以在近蠻澤澤底自如行動一般。
所以,晉淩施放著這門仙技,進入黑臭腥的井水之中,仍可以做到讓井水不沾身,保持在水中的活動能力。這一點,鎮魔殿的一般人是做不到。那方彥博或許能做到,估計也不屑於去做。
對於他來說,若是感知不到異常的話,就沒有必要親為。
計議已定,借著月光,晉淩屏著呼吸,手腳輕抵井壁,緩緩攀援而下。
這口水井井徑還算寬敞,能夠容得下兩人之身。
晉淩手腳並用,稍就下到了井水之處。這井在上麵已覺黑臭腥,落於其中,這氣味成倍增加,醺得人頭暈腦脹。
“你這小子,真是不聽勸啊。”雷龍現身出來,渾身散著青光,在他頭頂懸浮,為他照明。
“不管成敗,總得試試。”晉淩說著,屏住呼吸,運起泥水殺之技護住全身,鬆開手腳,整個人頓時咚的一聲,掉入井水之中,徑直下沉。
人在下沉的過程之中時,天道教主所贈的影佩開始發亮,形成了一團亮光,籠罩了他的全身,所以他的視野還算可以。透過汙濁的井水,可以看到井底昏暗,依稀可覺積著一層厚實的乾泥,還有些許落葉。四周的井壁均是青磚所砌,散著一陣陣的陰黴氣味。
眼睛逐漸適應了井底的黑暗,好像沒有什麼異常。
是自己想錯了?晉淩心裡正思索著,突然間又感覺到一絲若隱若現的聯係。這感覺,恰是從這井底散發出來的,如果在上麵,根本絲毫感覺不出來。
閉上眼睛,用心感覺,似乎那聯係又加強了些。是的,是那種自己已經熟悉的感覺,魔氣的感覺。他伸著手,按感覺的方位,伸手相觸。
冷濕的青磚,一塊稍稍突出的冷濕的青磚,一按之下,便縮進了井壁。隨後,右邊的井壁自動移開,現出一個黑黝黝的洞口來,然後晉淩便隨著一部分井水一起,衝進了那個洞口。
稍頃之間,洞口井壁的機關複位,井壁恢複如初。
洞口之後,是一條細長的暗道。井水帶著他從暗道滑落,先是掉落在一處約有二十來丈長的滑道上。沿滑道滑下後,又流入一條地下的暗河,到最後才將他衝到一處寬廣的空間之中。
晉淩從地上坐了起來,借著影佩的光芒,可見到自己被衝入的地方是一個石洞模樣的地方。
濕,冷。這是他在這石洞中的最初感覺,就仿佛溫度到了這下麵,與上麵的地方一下子相差了十度以上。
第二個感覺就是一陣陣的腥臭之氣傳來。這股腥臭之氣主要的並非普通的野獸糞便或體臭,而是一種極為奇特的腥臭,讓人聞著全身似乎都要發顫的一種氣息。次要的便是混和了血腥之氣的臭味。
然後,他就發現了石洞裡的人。
一個一身白衣,溫文爾雅的書生,左手折扇輕搖,右手提著帶血的砍骨刀,在向他微笑著。
在地上,躺倒著一具屍體,衣服被剝了乾淨,左腿已被砍下。
“朋友,你好。”書生眯著眼,嘴角微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