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帝大道!
這座半敞的山洞非常大,但光並不是很明亮。
借著光亮,晉淩四下觀望,接著就看到在自己的身後半側臥著一頭蜥蜴般的褐色魔獸。說它是蜥蜴,因為外形上確實是一頭巨形蜥蜴模樣,約有兩頭牯牛大小,看上去也甚是壯實。它的全身皮膚上有著蟾蜍般的突起,黃瞳闊口,不像普通蜥蜴般尖頭有腮,又有些像是一隻大鯢與蜥蜴的結合體。
這頭魔獸趴在地上,長喘粗氣,半張開的嘴巴裡不斷有如雨水般的血水流下。不光是血水,它的眼睛一直在看著晉淩,嘴裡還大量分泌著一股股的唾液,就像在看一盤無上的美味佳肴。在它的背上,爆裂著幾處血洞,也在汩汩地流著血。
整座山洞的地麵,幾乎已經被它的血液漫遍了。
晉淩不知道它究竟是一頭什麼魔獸,在自己的知識體係裡,根本對它沒有絲毫了解,也不知道應該如何稱呼它。在這靈山之上,原本就不存在這樣的魔獸,或許隻是因為天降魔氣,才讓原有的魔獸產生了異常的變化。
也罷,看它的外形,似蜥似鯢,就叫它鯢蜥吧。
這家夥的傷勢,應該是被盧方先生的劍招所傷。這家夥也是極其能隱忍的,重傷之後,還能斂收氣息,潛伏水中一夜加半天,等待著晉淩再次出現,然後一擊而中,遁水而去。
不過,回到它棲息的山洞之後,它也最終撐不住了,頹相畢露。
它不好過,晉淩也不好過。一股惡心之意由肚腹躥上,然後趴下身體,拚命地吐水。以他的實力,若在平時,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溺水的。可是在被那鯢蜥的巨尾卷住之後,尾上一股股力量不斷傳來,似乎是將自己全身的仙力全部束縛住了,讓仙力凝滯難行。
看身上,胸腹間有多處生疼,顯然是被這家夥獸試著咬過,但其力衰,牙齒並沒有穿透海魂之衫的防護。還有多處地方受到擦傷,肩臂處有幾處還是被咬傷的。總體來說,並無大礙。
由於還沒有到有性命之憂的時候,四周形勢未明,又有鎮魔殿的人在天苑穀活動,晉淩不好使用仙語鐲的力量,便聽之任之了。
發覺晉淩蘇醒吐水,那鯢蜥無力地低嗥一聲,大量血水及唾液又落了下來。晉淩發現,它的原先長長的舌頭在舌根上幾乎被整條切斷,喉腔也被擊破一個巨洞。細長的如釘子般的牙齒,有許多已經被硬生生從中擊斷。看來,它受創還是非常重的,想吃了自己卻又食不下咽。
“白鹿書院果然是來自帝國的大宗派。那位盧方先生僅僅出手一擊,就將這頭如此強悍狡猾的魔獸傷成這樣。”晉淩暗暗心驚,自己身在北晉小國,果然如蛙坐井觀天,以往覺得燕趙仙國的山海宗已經是龐然大物,讓自己見識到了山外有山,卻不想來自帝國的勢力更是如此強悍,落在自己眼中,更如同天外有天。
把喉嚨裡最後一點水吐光,身上此前受那鯢蜥壓製的仙力也漸漸暢通,晉淩抽出了螻蟻劍,以劍拄地,緩緩地站了起來。
“你這家夥,到底是何苦?”晉淩看著鯢蜥苦笑道,“拚著自己身受重傷,也要兩次突襲於我,難道我對於你來說,真的就有那麼大的吸引力?”
“吼!”鯢蜥低沉地嗥叫了一聲,望向少年人的眼神裡充滿了貪婪與渴望,那是像在看著稀世之珍一般的熱望的眼神。
兩次襲擊,並不是它被叫化雞的香味所吸引,對於擁有強大力量的它來說,區區一隻魔野雉根本不值得它如此冒險。它是一隻極其狡猾隱忍小心的魔獸,其狡猾隱忍小心程度,比起近蠻澤那頭魔鱷王也不逞多讓。之所以讓它按捺不住鋌而走險的,就在於這少年人出手襲擊魔野雉時,驅動浮幽部件時那一閃而過的神秘力量。
那力量一閃而逝,雖然短暫,雖然細微,可還是被潛伏在水底隱匿氣息的它給捕捉到了。這是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力量,不是仙力,比仙力更強,更神秘。而且,這力量讓它相信,隻要它能夠吞食或是擁有,它的品階絕對能夠躥上到一個難以想像的高度!
這股力量的誘惑力無以複加!
或者是說,根本無法抵擋!
這樣的誘惑力,讓它喪失了原本的理智,決定鋌而走險!
現在,看到晉淩竟然無礙地站了起來,那鯢蜥大感意外,瞪大了眼睛,滿是不解。自從天降魔氣進入體內後,它的齒爪中都含有一種魔氣毒素,一旦與仙士相觸,可以壓製仙士血氣和仙力的流通,使其在一定的時段內無法自如行動,任由宰割。
可是這少年,明明之前同樣被魔氣氣息所壓製,怎麼這麼快就恢複了過來?
不過,晉淩在恢複,它也同樣在恢複著,而且它傷處的恢複速度同樣驚人。它張開巨嘴,一條長逾丈餘的血紅長舌,飛速地再度卷了出去!
“還想再來這一招!可一可二,沒有第三次了!”晉淩怒喝一聲,猱身而上,螻蟻劍劃出一道淩厲的圓弧,去切它頸下的動脈要害。
山海宗,宗門秘劍,回浪劍法!
那鯢蜥又驚又怒,行動不便,躲閃不及,隻得伸爪去擋。
重傷之下它本就極為虛弱,全身的仙力防禦更低,晉淩用的又是晉階後的螻蟻劍,使的是山海宗的宗門秘劍劍法,威力更甚。
隻聽刷的一切,半隻前爪應聲而斷,掉在地上。
顧不得去想為什麼了,這鯢蜥馬上就感覺到了這少年人的恐怖之處,急忙掉轉身子,準備逃命。
更恐怖的還在後麵,那少年人手一揚,手上長劍頓時化作無數紫色的流光,趁它揚爪上半身揚起轉身之機,全部射入了它的肚腹傷口之中。
一般的暗器它並不怕,畢竟它也算一隻紫階靈獸,堅硬的皮膚足可以硬扛得住。可是這人類小子可惡得很,所有的紫色流光直接打入了並無防禦的傷處,頓時將它傷處及附近的血肉絞了個稀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