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啟升一臉麻木。
他幫著把侍衛全都遣走,侯爺則把屋子騰出來讓她翻。
那個蟊賊……不對,沈姑娘,今夜一定特彆得意吧。
……
離著老遠,程端便看見十幾個侍衛在瀾亭榭附近來回溜達。
瀾亭榭也臨著玉鏡湖,隻不過是在西邊,與退思居隔湖相對。
程端皺起眉頭,轉身對趙琦道:“去,問問他們,不在退思居待著,到瀾亭榭來做什麼。”
“是。”
趙琦腳步匆匆朝侍衛們走去,不一會兒,又小跑著回來。
“大人。”趙琦躬身道:“他們不在退思居守著,是怕驚擾了雲安侯。”
“雲安侯?”程端若有所思。
“讓他們去圍牆周邊轉轉。”程端轉身朝退思居走去:“看還能不能找到漏網的野貓野狗。”
趙琦一臉茫然:“……是。”
……
“今日已然差不多了。”霍桐合上書,對楊采琛道:“回去吧。”
楊采琛慢吞吞地收起筆墨書冊。
“我們還要在平津城待些時日。”霍桐見他不舍,說道:“不必急於一時。”
兩人正說著,門被人推開了。
霍桐顯然沒料到,程端會突然出現在這裡。
“聽說方才附近的侍衛驚擾了雲安侯,我特地過來看看。”
“多謝程大人關心。”霍桐隨著客套。
“隻是不知,”程端轉向海啟升,幽幽問道:“海侍衛把人引去瀾亭榭是什麼意思?”
當然是遵照侯爺的吩咐,給沈姑娘行方便。
“我看見瀾亭榭附近有人
影晃動,怕有賊人趁夜潛入宸和園,對侯爺不利。”海啟升的神情有些不自然。
他原本就不會說謊,更彆提這謊話還是為了一個賊。
“海侍衛說的有理。”程端似乎對他的話深信不疑:“一切以雲安侯為重。”
他說是來看霍桐,幾句話之間,目光卻把屋子裡掃了個遍。
“雲安侯秉燭夜讀,須要顧惜身體。”程端不緊不慢走到後窗旁:“春寒料峭,要記得關窗。”
“還是程大人仔細。”楊采琛由衷道。
他方才埋頭抄書,沒有留意,眼下經程端一提醒,才發現窗戶不知道什麼時候被風吹開了。
楊采琛要去關窗。
“還是我來吧。”程端笑笑,掃一眼微微彎折的窗鉤,將窗扇輕輕帶上。
楊采琛愈發覺得這位程大人可親可敬。
霍桐微一頷首,對程端的試探隻當是聽不明白。
“我記得雲安侯喜歡字畫。”程端信步走到格架旁,順手抽出了那隻空畫匣。
齊齊整整擺放成排的黃花梨匣子,唯獨這一隻的匣扣斷了。
程端瞟一眼匣子上的銘簽。
“可惜。”他搖搖頭:“這本是退思居裡最好的一幅畫。”
野貓野狗,當真討厭。
……
程端把三人一路送到馬車上。
馬蹄聲在夜裡格外分明。
楊采琛挑起車簾朝後看看,隻見程端目送他們走出好一段路方才轉身離開。
“程大人可真是個好人。”他由衷感歎。
……
趙琦腳步匆匆來至程端麵前。
“大人。”
他遲疑片刻:“侍衛們把圍牆周圍都搜過了,說是……沒看見野貓野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