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見背著藥箱的身影,白腰雨燕沒命地往來喜坊逃竄。
“甘大夫。”阿嬤把甘弈迎進門。
孩子們呼啦一下子做鳥獸散。
小番薯剛跑岀去兩步,後麵一隻大手伸過來牢牢揪住他的衣裳。
“我不咳了,真的。”他掙紮幾下,眼巴巴地看著甘弈。
“好沒好你說了不算。”甘弈不以為意:“要大夫說了才算。”
他洗淨手,打開藥箱取出銀針。
幾個孩子藏在牆角,偷偷探出小腦袋觀瞧。
一針下去,小番薯呲牙咧嘴,眼淚差點掉出來。
“說說看,”甘弈又撚起一根銀針:“上回沅姐姐給你們講了什麼故事。”
提起這個,小番薯眼睛一亮,頓時忘了疼。
他學著江沅的樣子,繪聲繪色地講起來。
甘弈心不在焉聽著,熟稔地一針針紮下去。
很快,小番薯背上就起了片“針林”。阿嬤在一旁看得心驚肉跳。牆角的幾個小腦袋早已嚇得蹤影皆無。
“行了。”
故事講到一半,甘弈站起身。
“我還沒講完。”小番薯著急道。
他正講到最精彩的地方。
“下回紮針再聽。”甘弈收起銀針。
他轉身打開藥箱,把幾付藥交給阿嬤。春日小兒最易咳嗽起疹,放幾付藥在來喜坊裡備著,萬一有孩子突然病倒,總能用來救急。
阿嬤千恩萬謝。
“甘大夫留下用過午飯再走吧?”
“不必了。”甘弈提起藥箱:“我還有事。”
“那帶上這個。”阿嬤拿了壺果酒:“我親
手釀的。甘大夫帶回去嘗嘗。”
甘弈推辭不過,隻得笑著收下。
他走出兩步,突然又想起了什麼,回頭提醒道:
“藥裡麵有綬草,能平咳亦能讓人昏睡。切記不要多服,也不要貪飲果酒。”
這個季節天氣乍暖,正是釀果酒的時候。果酒酸酸甜甜,老少鹹宜,但若果酒和綬草同時下肚,定是會讓人昏昏沉沉睡去幾個時辰。
……
從來喜坊到祥鳳樓,路程不算近。
平津城多的是首飾鋪子,但祥鳳樓的首飾做工精巧,式樣格外齊全。在這裡不愁買不到合意的首飾,隻怕瞧著樣樣都好,挑花了眼。
看著滿眼的金銀珠翠,甘弈有些猶豫。
每樣都好看,但似乎每件都配不上她。
明欣有對金穿玉耳墜。
甘弈曾聽她提起過,耳墜是當年她進柳府之前,娘親送給她的。離開凝翠閣那日,兩人走得匆忙,耳墜不慎在路上遺失了一隻。
“是要買首飾送給心儀的姑娘?”夥計熱情地湊過來,滿麵堆笑。
祥鳳樓裡的夥計慣是會做生意,打眼一瞧,便能將客人的心思揣度個**不離十。首飾不過是個物件,隻有要買來送給心愛之人,才會這樣費心思量,猶豫不決。
“要買一對耳墜。”甘弈略一思忖,把心裡想著的式樣說給夥計。
夥計點點頭。
明白了,是位溫婉素雅,不喜張揚的姑娘。
“公子覺得這一對怎麼樣?”
夥計從櫃台後麵取出對金花葉耳墜,遞
到甘弈眼前。
耳墜瑩澤素雅,外形像是花開正豔的金縷梅,極為彆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