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龐凡林進屋,躬身施禮。
“不必拘束,坐下說話吧。”駱長淮擺了擺手,示意他免禮,又吩咐小廝端上茶水。
兩人一麵喝茶,一麵談論郢川的政務,聊著聊著,話題便扯到眼下的戰事上。
“看來我那侄兒是真的急了。”駱長淮呷一口茶。
先是派盧毅率兵平叛,後又從打的如火如荼的岷川前線抽調一萬玉麟軍支援奎州。
“殿下早有籌謀,朝廷派來的這些人馬,倒也無足為懼。”
龐凡林此話並非吹捧。
駱長淮這些年一直在暗中招兵買馬,郢川的赤林軍人數翻了幾番,早已不是當初那區區六七萬人。
所有送去平津城的密報,都是他按照駱長淮的授意寫的。
朝廷對郢川的實際兵力一無所知,打這種無準備之仗,已然失去了先機。
“凡林亦是功不可沒。”駱長淮笑笑:“你當初招募的‘府兵’也幫了不少忙。”
先派府兵試探周邊幾城的虛實,再由郢川藉此借口出兵“剿匪”。赤林軍就這樣光明正大進入奎州。
“都是些烏合之眾,讓殿下見笑了。”龐凡林麵色一赧。
他心裡清楚,所謂的“幫忙”,不過是讓那些土匪打頭陣,去奎州送死罷了。但一幫人在逸城栽了那麼大的跟頭,當初他著實沒有料到。
“逸城那位小將非同一般。”駱長淮語帶感慨。
聽話聽音。
龐凡林從駱長淮的話中品出了一絲惋惜——
當然不是惋惜那些烏
合之眾。
“殿下是愛才之人。”龐凡林若有所思:“若是能得到良將相助,自是如虎添翼。”
既然已經打起了“靖難”的旗號,駱長淮看中的,便不僅僅是保住自己在郢川的權勢。自古以來,借著“靖難”、“清君側”的名義爬上那個高位的,並不在少數。
駱長淮低頭品茶:“聽說此人已經被朝廷擢升為驍騎尉。”
“當一個小小的逸城守將,能有什麼做為?”龐凡林順著駱長淮的心思說:“以他的本領,若能投靠殿下,前程當是不可限量。”
“不若我去查查此人的底細。”龐凡林試探道:“或許能想辦法說動他。”
駱長淮笑笑道:“那要看凡林的本事了。”
他頓了頓:“若能如此,當是最好。”
……
馬吃多了燕麥,可能會變傻。
至少疾風這麼認為。
他皺著眉頭,看看正在大快朵頤的帆影。
腮幫子撐得鼓鼓的,頭都快鑽進“燕麥山”裡麵去了。怎麼看都不像是匹上好的戰馬。
想起帆影見到江沅時的樣子,疾風更加痛心疾首。
這馬湊到那姑娘跟前,諂媚似的又貼又蹭,哪裡還有半點叱吒疆場的驕傲和尊嚴。
帆影可沒想這麼多,依舊吃的歡快。
“過命的朋友”是它憑本事找回來的,這座“燕麥山”自然受之無愧。
到逸城已經兩日了。
軍隊從岷川直奔奎州,一路上日夜兼程,人困馬乏,正好趁這個機會補充糧草給養,好好休整
。
逸城衙署專門騰出了一批宅子,供玉麟軍將士們暫住,又特意安排了兩間寬敞明亮的大屋,用來安置傷員。
見著疾風進來,傷兵們紛紛站起身。眾人的傷口都縫合處理過,已然沒有什麼大礙。
疾風環顧四周,發現少了個人。
“甘大夫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