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明白。這要抓的人不就近在眼前嗎?現在不動手,還要等到什麼時候?
“等到有十成把握之時。”程端撚了撚手指,溫和道:“現在動手,你確信一定能擒住這二人嗎?”
趙琦身子一凜。
這倒是真的未必。
東四條巷那晚,幾十個侍衛在房上被遛了一夜,整條巷子的屋瓦幾乎被踩的稀碎,最後還是讓人給逃脫了。
更彆說……
他往林外看了一眼。
這回是兩個人。
“可若是再這樣打下去,怕是要出人命。”趙琦猶豫一下,小心翼翼道。
他看得清楚,這兩人都下了死手。做為刑部的差役,他們站在這裡無動於衷,似乎也不太對。
“那又如何?”程端淡然道:“這兩人,無論哪個出了事,都不是枉死。”
被程端點破這一層,趙琦清醒過來。
一個殺人凶手,一個江洋大盜。
確實,哪個都不冤枉。
雖說沈宛曈在西郊茶樓一事上幫了大忙,但一碼歸一碼,說到底,她還是個賊。
那就依著大人的話,安心看著吧!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隻是這螳螂和蟬是怎麼想的,端坐在後麵看戲的黃雀,也未必全然清楚。
匕首帶著風聲,迅疾刺向季遙的左肋,逼得他向後退了兩步。
不知不覺間,兩人的身形離坡邊越來越近。
這個地方之所以叫做黃陂坡,便是因著那半截路的儘頭,是一個幾乎垂直而下的陡坡。
早些年間,還時不時會有人攜繩係鎖,到下麵的深穀裡采挖草藥。但這裡地勢過於凶險,自打出過幾次意外,死了幾個采藥人後,便漸漸再也無人來了。
長時間的纏鬥,最能消磨人的意誌。雖然二人的武功不相上下,但論起耐心,到底是做賊之人更勝一籌。
江沅篤定,隻要糾纏得再久些,對麵之人的招式便會完全被自己牽著走。現在要做的,是想辦法將人引到坡邊。
避開對方的掌鋒,江沅向斜後方退了一步。
什麼布下天羅地網,什麼幫她洗刷清白……
她才不會信那隻狐狸的鬼話!
程端坐在轎中,一雙狐狸眼眯得愈發細長:
“好像……離坡邊越來越近了。”
趙琦的注意力全在二人的腿腳功夫上,聽到程端的話,方才回過神來。
確實。
兩人剛開始打鬥時,距坡邊還有很長一段距離,可眼下,離著坡邊隻有幾步之遙。
程端向前探了探身,微微蹙眉:“叫他們去吧。記得,兩個都要拿住,無論死活。”
“是!”趙琦一揮手,十幾個侍衛立刻快步朝林外而去。
聽到樹林那廂的動靜,交手中的兩人都是一滯。
掌鋒推到之時,有人翻身墜下陡坡。
季遙一愣。
人……是被他方才那一掌推下去的?
他那一掌,明明隻在沈宛曈肩側擦過。以她的身手,當不至於……
季遙往坡邊看去,沈宛曈確實已經“墜落”坡下。準確的說,是快要落下去了。
她的整個身子都已經懸空,僅有兩隻手牢牢扒住坡邊的石塊。
身後,一眾侍衛快步向坡邊趕來。
扒住坡邊的雙手陡然收緊,眼看著沈宛曈就要翻身上來,季遙來不及多想,一步跨到坡邊,抬掌便劈。
原本扒住石塊的雙手陡然一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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