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夢飛無聲的歎了一口氣後，和大胡子並肩走了出去。
陳幼筠看著蕭夢飛的背影，將剛剛沒有說出口的話，輕輕說了出來：“祝你平平安安，兒孫滿堂！”
章雲娘看著女兒傷心欲絕的樣子，心疼的不得了，忍不住伸出手去，想要抓住女兒，又猛得想起了什麼，趕忙縮回手。
看著陳幼筠跌跌撞撞的出去，章雲娘捂住嘴巴，哭的癱軟在地，露出衣袖外麵的兩個手腕上，滿是傷痕。
一個年紀大的仆婦，進來將章雲娘扶起來，送到內室後，徑直出去了。
章雲娘伏在床上哭的天昏地暗。
窗外的天色漸漸的黑了，年老仆婦在窗外說道：“太太！老爺回來了！”
章雲娘渾身一震，麵上儘是恐懼之色，趕忙爬了起來，用雙手胡亂的摸去臉上的淚痕，又將身上的衣服快手快腳的剝了下來，團成一團塞在櫃子裡麵，拿起椅子上麵搭著的舊衣服穿上了。
正在係衣帶時，門被人從外麵一腳踹開了，“咚“的一聲，撞到牆上。
順風飄進來一股濃重的酒味兒，章雲娘聞見了惡心欲嘔，又無處可避，隻得渾身顫抖著，轉過身來。
王璋醉醺醺的走進來，問道：“怎麼不點燈？”
章雲娘聽了，趕忙上前兩步拿起火折子，將桌子上麵的燈點亮。
王璋趔趄著走到桌子前麵坐了下來，一扭頭看見章雲娘站在牆角，不由得皺了眉，“你離得那麼遠乾什麼？我能吃了你！”
“過來！”
“老子叫你過來！！”
王璋雙眼圓睜麵目猙獰，麵上酒氣未散，從臉到脖子通紅一片，全無平日半點俊朗。
章雲娘畏畏縮縮的小步上前。
“啪！”王璋反手一掌扇到章雲娘的臉上，章雲娘一個趔趄，臉上瞬間腫了起來。
王璋順手扯過章雲娘，將她扯到跟前，厲聲喝道：“你躲什麼？我問你躲什麼？”
章雲娘低著頭，不敢言語。
王璋用手掐著章雲娘的下巴，抬起來，就著燈光，去打量章雲娘的臉，王璋的驟然靠近，讓章雲娘心跳到了嗓子眼，眼睛睜大，動也不敢動。
章雲娘聞到王璋嘴巴鼻子裡麵呼出的渾濁酒氣，覺得渾身上下都被惡心的氣味籠罩住，如同一隻小小的動物被一頭野獸按住了，那野獸還張開了血盆大口，涎水一滴一滴的落在那小動物身上。
王璋見章雲娘的雙眼紅腫，陰陽怪氣的說道：“喲！哭過了！”
章雲娘不看王璋，隻將臉扭到一旁。
王璋一把甩開章雲娘，陰森森的說道：“怎麼？今日你那好女兒來了，給你撐腰了？有膽子敢給老子臉色看了？”
章雲娘被甩開後腰撞上桌角，疼的鑽心，臉皺成一團，捂著腰話都說不出來。
王璋坐在椅子上麵，自顧自的倒了杯茶，剛沾唇就摔到地上砸了個粉碎，杯子碎片飛濺到章雲娘的腳邊，茶水也濺了章雲娘一身。
“老子天天養著你，好吃好喝的伺候著，回來了熱茶都沒有一杯？”王璋眼睛立起來，看著章雲娘喝罵道。
王璋看著章雲娘的樣子，更加來氣：“跟老子裝什麼相！老子又沒有動手打你，你裝給誰看？”
“你就是這麼伺候人的？”
王璋翻了翻眼睛，罵道：“天天哭哭哭，就知道哭，難怪老子今天又輸了，都怪你這個喪門星！”
“拿錢來！老子還要去翻本！人家還在等著呢！”王璋“啪啪“的拍著桌子，吼道。
“老子叫你拿錢來，你聽見沒有？”
“老子看你是欠收拾！”
章雲娘捂住腰，一麵吸氣，一麵搖頭說道：“沒有錢！”
“沒有錢？”王璋冷笑著問道。
章雲娘將錢匣子捧給王璋看。
王璋看也不看，一手將錢匣子打翻在地，裡麵掉了幾十個銅板出來，四散開來。
章雲娘急忙蹲下去撿。
“我的錢呢？”王璋一腳踩住章雲娘的手碾了碾，抓住章雲娘的發髻，提了起來，惡狠狠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