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好生氣的呢?自己是他娶進門的女子,彆人也同樣是。
蘇櫻拿起手鏈,由衷地感歎“真好看!聽說這是佛家的東西,隨身戴著去災避禍。“小心的放回原處,合上蓋子後,推向李氏,”側福晉的心意,我領了。這是爺送你的,包含了爺對你的愛意,你好好配戴。”
蘇櫻在李氏詫異的目光中,望向旁邊的宋氏,親切地笑道“格格的老家在江南是吧?爺說忙過這一陣子,讓人去查查你家人,看能否找到。”
三個人在一起的時候,宋氏大部分是被冷落的那個,偶爾出一個小風頭,也是被李氏當槍使。她雖然心知肚明,但依舊和李氏常來往。
偌大的府裡,總得有個依靠。家世好,性格張揚的福晉又不需要誰去依靠。宋氏沒料到,蘇櫻此時主動同她說話,而且話裡所指的意思令她震驚。
她整個人都僵著了。
半天後,哽著聲音,不能置信地問“……真,真的嗎?爺什麼時候說的?”
“昨晚。“蘇櫻招呼她們喝茶後,又說”這事不能急,畢竟十多年沒有聯係。但爺既然說了,早晚會找到的。”
“……我,我不急……我真的不急……”
宋氏激動得臉都漲紅了。
蘇櫻衝她笑了一下,又對李氏說“側福晉字寫得好,皇額娘喜佛,得閒抄幾卷佛經送永和宮,表達一下我們四阿哥府的心意。”
李氏原本是來給她添堵的,看到她像朵迎春花一樣的鮮亮,喜氣洋洋,頓時失了聊天的興致。聽到抄佛經,覺得是個好主意,站起身就說告退。
李氏和宋氏走後,巧慧又吩咐人上膳食。
蘇櫻站著淺呷了兩口茶,說“不用了。等到了家,我額娘肯定又是不停的給我遞好吃的。”
巧慧急忙說“為了熬您喜歡的粟米粥,廚上的人忙活了一早上,主子再少用一些。”
我還不知道,你這個丫頭打的什麼主意?蘇櫻把茶盞放下,就朝外麵走“你要是怕他們失望,把東西放上馬車,你回來吃。”
巧慧隻得直說“主子再等一會兒,主子爺說不定馬上就回來了。他再三交待,讓您等他的。”
“爺的公務繁忙,回家這件小事,怎好給他添麻煩?“蘇櫻轉回身,指著她說”再多說話,不讓你跟我了。”
以前千方百計的製造跟他在一起的機會,現在卻隻想遠離。
蘇櫻坐在回國公府的馬車上,琢磨夢裡的自己,性格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化的,又因為什麼才開始變化。
由最初和一幫女子們爭鬥,到後來調解她們的爭鬥,安慰她們,開導她們。
想不起來。
因為沒有明顯的分界線。
是一點一點開始變的。
原因倒是很清楚。
不想看到他一身疲憊的回到府裡,又要麵對後宅的雞飛狗跳。
剛開始的時候,很委屈,整夜整夜趴在被窩裡,偷偷地哭。醒來後,卻笑著給她們賞賜,感謝她們照顧爺。後來逐漸麻木,冷眼旁觀,寵辱不驚。
熬到做皇後的第五個年頭上,她實在厭倦了這種生活,就搬出了皇宮。去了四十裡外的暢春園。一住就是三年,直到死都沒有再回去。
蘇櫻想到這裡,長歎了一口氣。
再不要過這樣的日子了。
再不會為了一個心裡沒有自己的男人,委委屈屈的活著。
要去那熙熙攘攘的人世間,體會柴米油鹽的安靜生活;靜下心聞聞花香;騎上她的小白馬,天南海北的走一趟。
“主子,到家了。”
巧慧看著蘇櫻臉色一會陰一會晴,最後露出了發自內心的笑容。她的話裡也帶著笑意。
蘇櫻扒著車窗看了一眼後,回頭對她哈哈笑道“這麼快啊!”說著伸手去開車門,沒等車停穩,探身就往外走,“我先下車,你們拿東西。”
巧慧在她身後喊“主子等等,我先下去撐傘。”
“不用了,就幾步路。”
前麵有道黑影。
蘇櫻抬頭。
身著天青色行蟒補服的胤禛站在車下,一把烏黑的雨布傘撐在了她頭頂,陰著臉說“不是說讓我陪你回來的嗎?,怎麼一會兒就等不了?”
車內的巧慧聽到這句話縮了縮脖子。
這個小丫頭是兩頭蒙啊,蘇櫻扭頭瞪了她一眼,回頭時,看到高庸頂著鬥笠牽了兩匹馬,站在不遠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