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沉空間中,突然有一道蒙蒙金光閃爍,金甲人猛然安靜,垂首躬身肅立,似在傾聽。
過不多時,才對著空處垂首肅聲道“謹遵神君喻令!”
半晌,金甲人才站直,露出忿恨之色“孽畜……”
手臂一揮,兩道青煙湧出,化作兩個人影,見了金甲人,跪地拜道“參見神將!”
“嗯,無常鬼,你二人聽著,即刻前往周府,將此人魂魄給本神拘來!”
“是!”
二“人”齊聲應是,也不敢問因由。
其中一“人”又道“神將,可要將那周寧也一同拘來?”
“嗯?”
神將從鼻腔中哼出一絲警告“不必了,未到收網之時,現在還不是動他的時候。”
“如今神君大計將成,那人才是目前最重之事,在那人入殻前,不可多生枝節,若因你二人貪功,壞了神君大事……哼!”
二“人”猛然一顫,連連磕頭,口呼不敢。
神將才滿意揮手“去吧。”
“是!”便化作兩道青煙沒入空間虛處。
……
周府庭院。
中央有一張長案,上置香燭禮器,水米朱砂等物;四周懸掛明黃綢布,上書赤紅符咒祭文。
花愷正穿著一身同樣書滿篆文符咒的長袍,打扮得活像一神棍。
這也不是他第一次做神棍。
說起來,他最初得到的超凡力量就是法篆天書,本以為會走上神棍的道路,卻沒想到在神棍的道路上越走越偏,連最開始煉製出來倚為依仗的五鬼也根本沒派上幾次用場,到後來更是幾乎拋卻了這些手段。
但實際,花愷雖已沒有了多少尋道修真的心思,但法篆天書的修煉卻從不曾放下過,這依然是他最重要的根基之一。
不提玉液符等符篆的神異,僅僅似乎能無止無儘壘積根基的三寶符,就是一個無法舍棄、難以望儘的巨大寶藏。
如今隨著他的境界愈發高遠,對法篆天書的參悟愈加透徹,所獲得的裨益也更加難以想象。
所謂一法通,通萬法,殊途同歸,百川歸海。
就如,他現在所要做的,就是他這一身所學的融彙,真正的最強手段所在。
遠處,看著自己那已經變得神神道道的庭院,周寧渾身不自在。
花愷之前請他準備的東西,若非他家業不薄,又多年與人為善,結下許多善緣,還真無法在這麼短時間內聚齊。
卻不想東西一備齊,就擺下了這麼個陣仗,要不是這麼要求的人是花愷,他非得翻臉把人轟出家門不可。
有點猶疑地向一旁的淩未已道“花兄如此風采絕塵,濁世佳公子一般的人物,不想也懂得這呼鬼通神之術?”
淩未已正凝神注視。
他雖然實力不濟,眼光卻不差。
活了這許多年,起壇作法之事也見過不少,真正神通在身的大德高修也不時得見,對於符法咒文也是有些見識的。
可花愷擺下的法壇中,所書符文咒語,卻是他從所未見。
偏偏其中蘊含著一種莫測之威,隻是看上一眼,就讓他感覺有些喘不過氣來。
那是一種威嚴,莫測,高遠,浩瀚,冷漠……
就像是……
天。
心頭滿是疑惑與驚懼這究竟是何符咒?
聽到周寧所問,不由強自按下,聲音有些僵硬道“花公子非凡人,我等難以測度,隻看便是。”
周寧雖有疑惑,也隻好安靜。
此時花愷早已燃起香燭,手中靈訣變化萬端,手指輕勾,案上一包袱飛起,內中飛出七件物事。
抓起包袱揚手一抖,便將七件物事輕輕落下,並列案上。
正要繼續動作,忽地一頓,抬眼看向周府外,眼中金光熠熠,嘴角泛起一絲笑意。
“來得正好,拿你們來祭我劍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