獄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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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
在中看著問話的人,疲憊地點點頭。
“怎麼回事?”
在中呆滯了兩秒,接著搖搖頭,把手臂擋在了眼前。
病房裡很久不再有聲響,突然在中開口“白局,這個案子,我退出……”
白局很快地問道,“怕了?”
在中漸漸攥起五指,卻終於還是輕聲吐了一句,“怕了。”
“這不像你,告訴我,發生了什麼?”
白局把在中的手臂拉了下來,慈愛又耐心地看著在中,從第一眼看到眼前這個倔強又堅強的漂亮孩子時起就喜歡上了他,也許是由於自己沒有孩子的緣故,白局內心裡一直把在中當作親生兒子那樣疼愛。
在中看了白局一眼,接著迅速轉開視線,沉默半晌才幽幽說了一句,“齊嶽死了。”
“恩,全局都知道了,淩飛犧牲的事情。”
“所以,我怕了……”在中直想扇自己兩巴掌,這種爛理由說了連自己都不信。
果然——
“你不是這樣的人”,白局肯定地說道,“在俊,那個鄭允浩是怎麼回事?”
在中心裡“咯噔”一聲,卻格外鎮定地馬上作答,“在監獄裡偶然認識的,可能是覺得跟我投緣,所以關係不錯,後來知道了我的案子覺得我很冤,就幫我找了律師。”在中機械地說著,這套詞在心中不知反複演練了多少遍。
“哦?”白局饒有興趣地支起下巴,“就是這樣?”
“恩,就是這樣。”永無止儘的背叛,結束了那邊的謊,又要開始這邊的謊,是不是自己的世界,注定沒有清明的那天?
“聽說他保外就醫了?”
“恩,膽囊炎。”在中暗暗祈禱白局不要去調查鄭允浩的事情。
“哦。”白局發出單音節的字,過了一會兒又道,“這件事情,真是荒唐……我派過去的臥底,居然被一個不相乾的人救出來了!”
在中心跳加速,掩飾地說道,“是啊!當初就說奸殺那個理由太爛了!”
白局若有所思地笑了笑,“有什麼發現嗎?”
“沒有。”在中覺得自己現在應該做出羞愧的表情,於是象征性地垂下了眼。
“好好養傷吧!暫時不用惦記警隊的事了!”白局站起身,轉身向外走。
“白局”,在中叫住正在拉門的人,“您是不是對我、很失望?”
白局沒有回頭,輕描淡寫拋下一句,“恩,很失望。”然後拉開門離開了。
看著空蕩蕩的病房,在中啞然失笑——也許應該考慮換個職業了……
“昌瑉,我們明天就動身,你都準備好了嗎?”
“恩。”昌瑉悶悶地回答。
“怎麼了?你看起來不大高興,去美國進修,這可是百年難遇的好機會!”尉遲軒看著無精打采的昌瑉。
“師父,為什麼要這麼急著走?我都沒辦法通知在俊哥,他還在集訓中,我聯係不上他……”
集訓?是在醫院養傷呢吧!尉遲軒冷笑——
前陣子因為要討論案子就暫時搬到了昌瑉家,誰知就在三天前,竟意外地從昌瑉的相冊裡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當急急忙忙把電話打到允浩那兒,卻發現他已經知道了,不過好在,存儲卡保住了。當夜為允浩搬了家,那小子看起來心情相當低落,也是,他最討厭的就是背叛,更何況背叛他的竟是他唯一動了心的人。那一晚,允浩喝得酩酊大醉,他口中不停喊著金在中的名字,到最後咬牙切齒地說要把所有跟金在中相關的人碎屍萬段。說實話,他碎不碎金在中的屍,自己到底一點兒都不在乎,不過看他得知昌瑉竟是金在中的弟弟時那恨不得馬上把昌瑉抓過去拆皮剝骨的模樣,確實令自己心有餘悸。不管怎麼說,昌瑉還是自己的寶貝徒弟,絕對不能讓昌瑉摻進這趟渾水裡,還是早日帶昌瑉逃離這個是非之地吧……
尉遲軒知道允浩的脾氣,他知道允浩一定會報仇,所以根本不打算勸他,況且連自己都想把那個金在中生吞活剝了,更何況是允浩!因此尉遲軒也隻是告誡了他兩句諸如“最近這兩天先按兵不動”之類的話便沒再多說什麼。
帶走昌瑉,這是尉遲軒唯一的請求,不管昌瑉稀不稀罕這項優待,自己都要帶他走!
當然,因此要付出一些代價,雖然這個代價會讓心裡有些虛,但為了滿足私心,也隻能這樣了……
“彆擔心,把聯係方式留給他們警隊,等他回來自會聯係你。”尉遲軒安慰昌瑉道。
“可是去美國進修,我的語言也不過關啊……”昌瑉沒什麼信心。
“在那種語言環境下,很快就會適應了,再說我還要在那裡陪你一個月,怕什麼?!”
昌瑉訥訥點了點頭,不再說話。
半個月了,白局沒有再來看過在中,從劉昂那得知白局暫時打算放放這個案子,淩飛的犧牲讓白局大受打擊,而自己這個唯一的希望也沒有給警隊帶來任何有價值信息,光是這兩點,就足以讓白局那麼驕傲的人意誌消沉。
“在俊,說真的,你真的一點兒消息都沒打聽到?”劉昂從飯盒裡掏出一個饅頭遞給在中。
劉昂是跟在中一批畢業的特警隊隊員,平時跟在中私交甚好,昌瑉去美國學習的事情也是劉昂告訴他的,得知昌瑉走後在中還大舒了一口氣,說實話,鄭允浩的手段在中不是沒見識過,昌瑉留在這裡,有害無利。
至於俊秀,應該沒什麼問題,俊秀人在距離這裡很遠的d城工作,前兩天與他通了電話,他的生活似乎一切正常。在中沒有告訴俊秀自己受傷的事,隻是交待他要好好照顧自己、注意安全之類的話就掛斷了電話。
也許對付自己,鄭允浩不會那樣絕情吧……在中如是想。
“喂!問你話呢!”劉昂用筷子敲了在中的頭一下。
“哦哦!”在中回過神,“沒有,真的沒有,基本上沒有接觸樸有天的機會。”在中食不知味地嚼著嘴裡的東西。
劉昂神色古怪了看著在中,半晌嘖嘖搖頭,“你知道麼?隊裡對你這次的表現……”劉昂想了想還是沒有說下去,低下頭跟一塊排骨較勁。
在中沒接話,作為特警隊最優秀、最有希望的成員,卻一身傷病地無功而返,甚至因為怕死而不敢再接案,這種狀況下會得到什麼評價,在中心裡清楚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