馨瑤吟!
深夜,喬家彆墅的一間臥室裡,一個穿著睡衣的女孩,正躺在床上,睜著一雙眼睛,盯著天花板,輾轉難眠,似有心事。
這女孩不是彆人,正是公孫瑤。那天神秘人對她說的話,一直記憶猶新。此刻她心中,疑慮重重,到底該不該相信神秘人?據神秘人所說,她的父親有可能還活著,如果是真的,那她真的是上古皇者後裔?
公孫瑤內心很是糾結,一方麵希望父親依舊活著,一方麵卻是想著這十四年來,自己和母親相依為命,生活在外公家裡,外界傳言父親意外身亡,看著彆人都有父親,她很是羨慕。如今,聽神秘人說父親還活著,一開始公孫瑤的心裡挺高興。
想著這些事情,公孫瑤下定決心,相信神秘人一回,因為她想知道十四年前的事情,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外界傳言父親意外身亡,而神秘人又說父親可能活著,那父親如今身在何處?
這件事情,公孫瑤沒有和母親說,她還不太確認父親的情況,等三天後,就去找神秘人問清楚當年發生的事。
此刻,公孫瑤閉上眼睛,腦海裡不再想那些,靜靜躺在床上,慢慢進入夢鄉。
牆上的掛鐘,時針緩緩移動,指向了右邊的“2”,分針也指向了上麵中間的“12”,時間已是淩晨兩點整。
這時,臥室的一扇窗戶邊上,突然出現個人影,麵對著緊閉的玻璃窗,隻見那道人影瞬間一閃而過,直接穿過玻璃窗,來到了臥室裡麵。若是在白天的時候,喬家人看到這一幕,必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簡直不可思議!
那道人影進來臥室裡麵,站在公孫瑤的床邊,月光從窗外照射進房間中,依稀能看出那道人影身形挺拔,背後掛著一柄劍,卻不能完全看清楚。
過了一會兒,正在床上熟睡的公孫瑤,迷糊之間感覺有人靠近,一雙眼睛在盯著她,緩緩睜開眼睛,忙轉頭看向床邊,看見一道人影站在房間裡,下意識地想要張口出聲,卻被一隻大手捂住嘴唇,耳邊傳來一陣充滿溫和的聲音。
“彆出聲,起床跟我來。”
聽到這句話,公孫瑤感覺這聲音有些熟悉,睜大眼睛,盯著眼前的人仔細看看,卻看不太清晰,那人的麵貌似有一層迷霧阻擋,十分模糊。但是,她看著眼前挺拔身影,腦海中浮現出一個在她兒時出現過的一個高大身影。
由此,眼前的人,給她一種自然的熟悉感。
不知是出於對眼前之人的熟悉感,還是和公孫瑤腦中兒時記憶裡的高大身影有聯係,她本能地點了點頭,抬手掀開被單,從床上爬了起來。
“我帶你去個地方。”
一句富有磁性的聲音,繼而響起。隻見那人抬起手臂,隨便一指,憑空出現一道黑色漩渦。
“穿過這道傳送之門,跟我到一個地方。”
話一說完,那道身影轉身進入了漩渦之中。
看著眼前的黑色漩渦,公孫瑤心裡有一種感覺,自己必須無理由選擇相信,那個人不會害她的。
於是,她輕輕地邁出腳步,踏進那道黑色漩渦中,不過一會兒,整個人已經完全消失在漩渦裡麵。
隨即,黑色漩渦一閃而沒,仿佛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整個臥室裡麵,安靜地連一點聲響都沒有。
此時,公孫瑤穿過漩渦,來到了一個光芒照射的地方,她抬起頭看了一眼頭頂上那個發射出光輝的東西,圓形的物體,潔白如玉般沒有任何一絲瑕疵。
輕邁腳步,緩緩走了一段路,公孫瑤沒有看到那個在她房間的挺拔身影,頓時感到疑惑,她繼續朝前麵走了足足有三十多裡路,依然沒有發現那個帶她來的身影。
睜眼仔細觀察周圍,頭頂上方的那個潔白無瑕的圓形物體,虛浮空中,光芒四射,照耀著整個空間。公孫瑤發現這片空間裡,好像與世隔絕,她走了這麼久,這裡一個人都沒有。
懷著忐忑的心情,一身睡衣的公孫瑤,繼續朝前慢悠悠行進了五十多多裡路,當她看到前麵有一塊大石頭,便鉚足了勁,一口氣連續走了三十裡路,來到大石頭麵前。
她走近前來,仔細一看,並不是一塊“大石頭”,而是一座高達六丈的石碑。但見石碑上有幾行毛筆書寫過的大字,公孫瑤看著這一行毛筆字,發現是繁體楷書。
公孫瑤倒是對楷書繁體頗有研究,她的外公喬雲鵬就寫有一手好字,很是喜歡書法。自然而然,在外公的熏陶下,公孫瑤也喜歡書法。
看著石碑上這幾行字,公孫瑤仔細察看了一下,覺得這幾行毛筆字寫的很好,語句通順,又有押韻,一行七個字,總共四句,很像一首七言詩,字裡行間透著一股大書法家的氣息。她心裡不禁嘀咕,難道寫下這一首詩的人,是某個書法大家?或者某個詩人?
仔細觀察這一首詩,從上麵的墨跡來看,已經有很多灰塵,看樣子時間挺久遠。
“悠悠天地浩然氣,朗朗乾坤溟涬同;夷人覬覦欲窺秘,滿門護佑儘染朱。”
“清乾隆三十八年丁酉日,公孫氏婧依絕筆。”
公孫瑤照著這四行詩句念了出來,發現末尾落款處,竟然有年代標注以及人名。
當她看到“公孫氏婧依絕筆”那一行,不由眼前一亮,原來石碑上這首詩是這個叫作公孫婧依的人所寫。從落款標有的年代看,公孫婧依是清朝乾隆年間的人物,距今也有二百多年了。
公孫瑤繼續觀察這座石碑,並圍著石碑轉悠一圈,當看到石碑背麵豎寫著一排排楷書繁體,她從中念了出來。
“清乾隆三十八年丁酉日,夷人入我中土,假傳教之行,至江南尋我公孫家,不知從何而知,吾族內世代守護神器,竟登門索要,口出狂言,致使家主一怒,命人亂棒逐之。其後,夷人法師緊隨而至,揚言以術法威逼。吾族中後輩,雖未修行,不曉術法之道,亦不通武學;然則吾族本居大河之陽,時逢戰亂,數易南徙,至江南方定,迄今數千年矣。族中每代家主,皆與少華山諸仙長通好,故族內凡遇大事不決者,家主則親上少華山,請瑾瑜宮中諸仙長,下山襄助。適逢當世之時,夷商自海外頻頻西來,其中不乏夷人傳教士、術法之士等。”
“吾公孫家當代家主,諱婧依,雖為女郎,然誌不輸男兒。芳齡二九,通曉諸事,博聞強記,自海外學而歸來,曉西洋語言,善於交際,聰慧甚於眾兄長姊妹,遂以二九之齡,繼為家主。自夷人登門索要神器,值家主婧依二十有二,遇夷人術法之士,惡言無禮,威嚇索以神器,家主婧依強勢回絕,無視夷人威逼,其威嚴畢露。”
“族內諸人欲勸家主上少華山,請眾仙長相助。然家主婧依否決諸人,不願往少華山,意欲憑己之所能,了結夷人之事。麵臨夷人術法者,家主婧依雖不通術法,不曉武學,然公孫家曆代傳承,始於上古皇者之血脈,兼護佑神器之任,亦有啟神器而戰之能。家主婧依首啟神器,當世諸人初為一觀,竟為一劍。”
“劍非俗世凡器,長約四尺八寸,寬約三尺五寸,劍身龍鳳,交相盤繞;柄首一端,雙鳳齊舞。時夷人觀之,歎為神劍,稱之舉世少有。家主婧依掣神劍,馭劍之威力,力抗夷人術法者,傷其大半,死者十之八九。時夷人術法者有一金發女子,初見神器之利,欲奪為己用。金發女夷畏家主婧依掌中神劍,未有明麵爭鋒,及此事天下皆曉,朝廷震動。”
“朝廷初聞神器之名,亦欲收之,調重兵圍公孫家府邸,逼問神器之事。家主婧依不願牽連族中子弟,毅然攜神劍隨王師赴京。抵至京師,家主婧依進宮麵聖,因與當世天子口角爭執,家主婧依攜神劍逃出宮禁。途中遇有夷人術法之士,及中原邪修襲擊,遂卒於半道,時年二十有二,未嫁,正值單身。”
“家主婧依歸家半道而卒,僅貼身侍婢攜神劍尚存,因畏途中再生事故,不敢歸家,乃西上少華山,由諸仙長庇佑。事入族中,上下皆驚。其後,朝廷以家主婧依進宮麵聖言語犯上,拒交神器為名,抄沒公孫滿門,誅九族。僅婧依長兄之子,早在出生之時,已被其父送少華山修行,故留存一脈。”
看完石碑上這一排排的楷書繁體,公孫瑤才明白過來,上麵分明是記載一個家族的重大事情。而這個家族,剛好與她同姓,公孫家族。
公孫瑤不清楚公孫家族是什麼樣的家族,但從石碑上麵記載的事跡,了解到公孫家族最後一代家主是一位女性,就是她剛剛看過那首詩的署名,公孫婧依。
從石碑上信息了解,公孫家族最後被朝廷滿門抄斬了,隻有一個男丁去了少華山。
想到少華山,公孫瑤不禁想到西京,少華山就是位於夏國西北方,這公孫家族發生的事情,距今都二百多年了,不知道那個唯一的後人,還在不在世上,她心裡如此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