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機司律閣!
沉芙倒是沒想到,這北海龍宮竟是如此一副奢靡模樣,與玄恭所住的澄海宮風格完全不同,四壁都是燦燦的黃金和寶石鑲嵌的列柱,用透光極佳的夜明珠折亮。正殿上還有個老頭喝得酩酊大醉,橫躺在王座之上,手上還掛著個白玉酒壺……
玄恭皺著眉頭遣散了樂舞的一眾女侍,按著看呆了的沉芙的腦袋,一同行了個禮。
“見過父王。”
……
“見…見過父王…不是…見過龍王”
原來這就是玄恭的父親北海龍王……沉芙有些意外,她還以為龍王都該是威身瞋目像玄恭一般冷峻的神仙,怎料這北海龍王喝得像八仙的呂洞賓,也不知曉他醉酒會否也能提千斤的大壺。
“父王!”
玄恭沉聲又喚了一遍,北海龍王終是聽見了動靜,一個轉身摔下了龍座,卡在了桌台之間的縫隙裡,半天沒能翻起身來。
沉芙的神色有些不知所措,拽了拽玄恭的衣袍問道“仙上…您要不然去扶一把…老人家可能是骨頭有些疏鬆…”
玄恭又黑了臉,望著他爹一副泥巴糊不上牆的模樣,吩咐左右隨侍將龍王扶起來。
北海龍王扶了撫危冠,撚著胡須,眯著眼睛醉醺醺得問道“來…來者何人?”
……沉芙第一次見著這喝得連親兒子都不認的名場麵,還真是…有趣的很。
玄恭有些不耐煩,複又按著沉芙行了個禮“兒臣見過父王。”
龍王聞言將眼前的垂簾拂開,見是玄恭,忙安坐在王座上,正色寒暄道“王兒回來了?身邊這是…你媳婦?”
……
沉芙本來就憋著笑辛苦,聽見這句話更是笑出聲來,結果玄恭眼風掃過來,沉芙再沒敢吭聲。
“回父王,她是兒臣座下的書童,來北海療傷幾日,為此叨擾父王,還望見諒。”
……
又是半晌沒有應答,待二人抬起頭來,北海龍王在座上仰頭又睡著了,嘴裡還念叨著“好好好,帶著媳婦療傷,好……”
玄恭見此,隻得沉了口氣,拉著沉芙轉身走了,待到殿門口複又身形一頓,命令道“將父王抬到寢宮去睡。”
“是。”
沉芙跟在玄恭的身後,不禁感歎仙上就是仙上,有這麼個不靠譜的爹都能有如此修為,想來不僅是天資卓著,更是個十分努力的神仙。
玄恭將沉芙安置在自己寢宮的側殿,還真就給沉芙弄了一位蟹將隨護。那蟹將倒不是與沉芙想得那般可怕,隻是兩隻碩大的蟹鉗奪目得很,也不知曉會不會比普通螃蟹更好吃些。
玄恭看著沉芙瞪著大眼睛打量著蟹將,不禁見出幾分笑意。
“芙兒,還不與你的好兄弟蟹將見一見,你不是在天宮時常掛懷他嗎。”
……沉芙不可置信得望著玄恭,明明是他每日揚言要把自己扔進北海,還動不動就拿蟹將嚇唬她…
沉芙隻得抱拳上前,恭敬得向蟹將行了個禮“在下沉芙,見過蟹兄…”
“陳福?你一姑娘家怎與我蝦兄弟同名?”蟹將聞言倒是一驚。
沉芙疑惑道“同名…?那巧了……”
沉芙算是知曉為何玄恭天天拐著彎得笑自己像個蝦兵,終究這緣由是在這……
“沒事兒,這名字好,有福氣!在下名喚古玉,就像你方才喚我蟹兄便好,聽著親近。”
沉芙點了點頭,又發覺不大對勁,有福氣?沉芙…陳福?沉芙連連搖頭,想要好生解釋,結果被玄恭捂著嘴無情打斷了。
“古玉,你近日就跟在這丫頭身邊,她每日要去靈鹽療傷,那處近於海麵,防著她被哪隻鷹鳥給叼走了。”
古玉抱拳行禮道“是,謹聽殿下吩咐。”
……怎麼回事兒,怎麼還有鷹鳥,還會被叼走?沉芙忙轉過身拽著玄恭的袖口,哀求道“仙上,您要不然把我送回天宮吧…這下界的魚都那樣凶悍,更彆提鷹和鳥了…還不把我吃了…”
玄恭將沉芙的手撣下,複而掃了掃灰塵,壞笑著略弓著腰對沉芙說道“不急,本座此次也是要在北海辦些事情,你既然是本座的書童,自然要時刻服侍左右,你在天宮,何人為本座添茶做飯?”
沉芙看著玄恭,覺得簡直是豈有此禮,他一北海龍宮的太子,還能無人添茶做飯,明明是在捉弄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