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機司律閣!
司律閣的花開了,這本是個令人高興的日子。沉芙站在隊列之中,一度想要拿塊黑布將自己的臉罩起來。這麼多天的朝夕相處,沉芙早已與行伍中的天兵熟悉了,是以彼此說話更是不顧忌,笑稱沉芙的臉青一塊白一塊好似正褪毛的小野狗……
“敖玄!!!”
沉芙咬牙切齒得念著玄恭的大名,卻也沒那個勇氣真念叨出聲。沉芙晨起剛被沐尤好生嘲笑了一通,因昨日玄恭給沉芙用的藥,是天宮特賜給司律閣使用,專治跌打的藥,隻是這藥它出了名的“先抑後揚”,沉芙原本沒那麼嚴重的小臉,抹上了藥之後,就好似剛被揍完,還熱乎得一般。
“有完沒完了,小心我揍你。”
一旁的人皆斂了聲色,並不因被沉芙唬住了,而是三太子殿下來了。
“呦嗬,今日這模樣,倒是惹眼得很,怎麼瞧著如此眼熟……”哪吒雖是拿著一杆長槍,颯爽得走過來,可在沉芙眼裡就隻是個愛湊熱鬨的老神仙。
哪吒彎下腰,打量了一番沉芙,笑道“我想起來了,太乙家的那頭小獅子前些日子淘氣被八卦爐燎了毛,現下就你這模樣。”
周圍又是一陣子憋著的低笑,這種話聽多了沉芙倒是不大在意,隻是哪吒口中的那隻“小獅子”可是天上地下唯一一頭九頭獅,蒼鷺看見都是躲遠了的主,偏偏那太乙老頭嬌慣縱容得很,偷跑出去下凡為妖都好生生領了回來,真是人不如獅啊……
“咳咳。”哪吒好似看見了玄恭正黑著臉瞪他,連忙正經起來“今日對弈練習,兩兩一組,一攻一守,抽簽決定。”
沉芙近半月練得辛苦,好容易才有些進益,本還有些自信能與對手過上幾招,屆時再投降也不至於太難看,誰知抽到的對手是…盛其。
盛其是曾經那九尺大漢的好兄弟,聽聞他二人同年同月同日得道,跪在南天門司昏麵前結了金蘭,因勸架被誤打傷,好幾日未曾來訓練。因沉芙曾與那大漢有些瓜葛,他早就見她不順眼,現如今盛其得了機會名正言順得揍沉芙一頓,必定是不肯輕易罷手的。
沉芙眼巴巴的望著玄恭,可他卻未曾瞧自己一眼。
“……行吧。”
沉芙拖著長槍迎著盛其的麵,在兩三米的距離外停了腳,對麵的盛其高大威武,手持鐵棍,撇著嘴看著沉芙,麵露不屑得說道“我盛其不願欺弱,你若磕頭求饒,我或許能心軟,點到為止。”
沉芙聽了這話忽而眼睛發了光“真,真的嗎,那可真是……”沉芙的餘光瞟見了玄恭的陰沉臉色,頓然改口“絕無可能。”
這便就是傳說中的趕鴨子上架,強人所難嗎……
沉芙咬了咬牙又問道“若你不心軟,是否就打死為止了?”
盛其冷哼一聲,手上的鐵棍緊了一緊,一個直劈就向沉芙的頭上砸過來,幸而沉芙貴在靈巧,雖是攻擊難拿的出手,防守倒是分毫不讓。
盛其步步緊逼,手中鐵棍似有千斤,可沉芙也沒有那四兩,隻能規規矩矩得嚴防。
“看來我有些小瞧你了。”盛其在纏鬥的空隙,在沉芙耳邊輕道。
沉芙一個發力解了兵械間的糾纏,萬分誠懇的回道“你沒有!”
盛其的身高和力道壓製,沉芙很快占了下風,險些被打翻在地好些次,其實沉芙是有些分心的,手中的蟹鉗槍似是感到危險,總是想要脫開沉芙的手擋在前麵。沉芙漸漸有些脫力,一招不慎,被盛其的鐵棍打在了後背,摔在地上。
彼時的玄恭也是攥緊了拳頭,他自想看看沉芙到底是有了多大的能耐,卻也不忍見她真的受傷。四周圍觀的兵士也是嚇了一跳,沉芙緊握著槍杆從地上爬起,身後又一計悶棍砸了下來。
眼見不好,沉芙插在發間的另一個蟹鉗簪驟然抽出,擋住了這一擊,沉芙的頭發由此散下,襯出了清秀的麵龐,有細風拂過,將頭發又打得淩亂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