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聖先師!
題目、前兩句都說完了。隻剩下最後一句,十個字而已。
足足多一半過去,還沒有任何反應,要鎮國?超過雲雅?
難!
難比登天。
連對杜預一向高估的中行樂,都有些放下心來。
“看起來,你再怎麼妖孽、逆天,也終究有創作瓶頸啊?”
“終於,才思枯竭了吧?”
“隻能作出這等平平無奇之作。”
“嗬嗬,江才郎儘、江淹夢筆了吧。”
所謂江淹夢筆,乃是一個典故——傳說南朝梁的大才子江淹,少年成名,夜夢郭璞找他索還五色筆,爾後為詩,遂無佳句。後以之比喻才思減退。
不能怪中行樂輕敵大意,杜預這種妖孽級彆的存在,在聖元大陸確實非常不合理、完全不科學。
誰家正經舉子,還沒考上進士,就能作出鎮國詩來啊?
不光做鎮國詩,還一作就是一連串,經常一場仗打下來,都要做他個篇,詩成殺人,詞可破軍,動輒還要誅仙弑神,詩成傳天下也沒少乾,仿佛毫無創作瓶頸?
這科學嗎?還讓其他人活嗎?
看到杜預這首詩,終於翻車、拉胯了,中行樂第一反應,反而是鬆了口氣“此子,終於停下來了。”
一片哄堂大笑嘲諷中,雲雅卻麵沉如水,陷入沉思。
許劭卻與眾不同,搖頭讚歎道“非也、非也!”
鄭靖不服氣道“子將先生,又有高論?他這兩句詩,明明是撲街了啊?”
許劭認真道“我品評詩作,有
句心得——尤工遠勢古莫比,咫尺應須論萬裡。前兩句寫所見。“白日依山儘”寫山,“黃河入海流”寫水。杜預運用極其樸素、極其淺顯的語言,高度形象、高度概括地把進入廣大視野的萬裡河山,收入短短十個字中,畫麵寬廣遼遠。這兩句寫景詩就做到了縮萬裡於咫尺,使咫尺有萬裡之勢。”
“所謂壺中日月、袖裡乾坤。篇幅雖短,卻以千鈞巨椽,繪下北國河山的磅礴氣勢和壯麗景象,氣勢磅礴、意境深遠,令人遐思萬千,這才是真正的好詩!”
許劭之言,雖然引起不少人深思,但士匄、鄭靖、嵩陽書院卻冷笑連連。
他們信奉的,唯有詩詞等級。
你杜預做不成鎮國詩,便輸給了雲雅。
做不成半步鎮國,便敗給了鄭靖。
這次月旦評,你就一敗塗地,名聲掃地。
以後,看你如何混出名堂?
中行樂冷笑道“既然許劭這麼高評價,就看你最後一句詩,能否力挽狂瀾,詩成鎮國了。你倒是說呀?”
士匄冷笑“怕就怕,後麵根本狗尾續貂,還不如前。”
鄭靖淡淡道“文通殘錦、黔驢技窮,杜兄可以儘早認輸,免得過於丟人現眼。”
杜預淡淡一笑。
王之渙這首詩登鸛雀樓,名垂千古,乃是全唐詩中第一流!壓卷之作。
你們怕是不知道,越是高級的食材(詩才),越是需要簡單烹飪的道理。
讓他們見識見識,什麼是後來
者居上、一句鎮國吧。
杜預走到憑欄處,淡淡道“欲窮千裡目。”
他極目遠眺,似乎要將這千裡景色,儘收眼底,統統收入眼中眼底。
似乎有一種無止境探求的願望,還想看得更遠,看到目力所能達到的地方,甚至越過地平線、天際線,視野的限製,看到更遠的地方、更美的景色,以一雙慧眼、窺破這紛紛擾擾、熙熙鬨鬨的人間,得窺大道、羽化登仙。
杜預不給鄭靖、中行樂等人任何喘息之機,回眸一笑,淡淡一指樓上“更,上,一層樓!”
此言一出,天地色變,鸛雀樓為之狠狠一顫!
這鸛雀樓,頂樓乃是四層樓。
這月旦評隻在三樓,還沒到最高層。
雲雅公主怔怔,聽著杜預這句詩,眼前豁然開朗“妙,妙絕!”
“表麵看,前半首寫的非最高層所見,而杜預還想進一步窮目力所及看儘遠方景物,更登上了樓的頂層。詩句看來隻是平鋪直敘地寫出了這一登樓的過程,但其含意深遠,耐人探索。“千裡”“一層”,都是虛數,想象中縱橫兩方麵的空間。”
“欲窮”、“更上”包含了多少希望,多少憧憬?這兩句詩發表議論,既彆翻新意,出人意表,又與前兩句寫景詩承接得十分自然、十分緊密,從而把詩篇推引入更高的境界,向讀者展示了更大的視野!”
“這兩句議論,卻哲理豐厚、引人遐想,必將成千古傳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