滁陽樓上,人人熱淚盈眶、不能自己。
他們都是讀書人,聽到杜預借助這篇催人淚下、蕩氣回腸的詩詞,感動涕淚交下。
“鳴州詩!真的是鳴州詩啊。”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古仁人之心!”
“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這是何等赤誠愛國情懷?”
“足矣,我這輩子能聽到這番話,雖死無憾矣!”
範仲永臉色鐵青無比。
當他聽到杜預這句話,看到詩成鳴州,就意識到事情已經脫離了自己掌控!
杜預,已經成功避開了他的阻撓、遮蔽,在州學政和全州學子麵前,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杜預徐徐收尾:“噫!微斯人,吾誰與歸?”
“轟!”
天空之上,那道高達百丈的石碑,轟然落下!
與滁陽樓,渾然一體,融合為一。
滁陽樓上,隻有一塊高達丈許的石碑。
上麵唯有一行金字:“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
滁陽樓金光閃閃,輝煌不朽,仿佛亙古永存,還要永遠屹立在滁河之上,鎮壓一切水患、妖物,永遠庇護滁州百姓的平安喜樂。
這便是鳴州詩的恐怖、驚人威力!
“好。”
田洪鳳閉上眼,從胸臆之中長長吐出一口濁氣,讚許道:“出憂其民,出憂其君,仁人之心,自有其所以異者存也。若非作者胸襟廣大,磊磊落落,正大光明。若能作出這等千古文章?”
杜預微微一笑,心中一汗:“對不起,範文正公,
你的嶽陽樓,被我搬到滁陽樓了。不過用來鎮妖除患,也算造福蒼生。”
田洪鳳評定道:“這篇【滁陽樓記】,且不說詩成鳴州,碾壓【題滁陽樓】詩成出鄉,立意高遠、誌向高潔更是遠超!猶如皓月之於瑩蟲,鳳凰之與烏鴉,不可同日而語!”
“杜預【禮】,詩成鳴州,評為甲上!範仲永,降為乙。”
“範仲永,你可心服口服?”
全場沸騰!
“甲上?還有這種成績?”
“你沒聽說過?隻有詩成鳴州以上,或者文淵閣評定,或者列入聖刊的考試詩篇,三種符合其一,才能評為【甲上】。甲上,萬中無一啊!”
範仲永臉色比死人還難看。
【題滁陽樓】,可是他花了重金,名家出手才買到出鄉之詩啊。
本以為穩操勝券,想不到卻一頭撞上杜預的【滁陽樓記】?
不光當眾丟醜,更被全麵鄙視、碾壓。田洪鳳甚至將自己比喻成螢火蟲、烏鴉?而將杜預誇讚為皓月、鳳凰?
丟人,太丟人了。
他還想爭辯,可看到周圍讀書人,已經異口同聲,嘖嘖讚同。
“學政大人,判斷極明!”
“隻要讀過兩天書的,誰看不出來?【滁陽樓記】必千古流芳,【題滁陽樓】與之相提並論,對【滁陽樓記】簡直是羞辱。”
“此樓,能配上此文,我滁州多一名聞天下的盛景!”
“隻可惜,最高評分隻能是甲上。【滁陽樓記】當值一萬個甲上!”
範仲永以
袖遮臉,火燒火燎。
再死扛,就是找死。
他隻能極其不甘、恥辱,咬出一句:“學生,服氣。杜預【滁陽樓記】,確實比我····高明。”
杜預此時正沉浸在強烈的快感之中。
沒錯,就是快感。
他第一次發現,做文抄公當眾裝逼的快感,不是,是揮灑文氣、揮斥方遒、指點江山、創造名篇的快感。
雖然【石灰吟】開啟了文宮,讓他體會到實力暴漲的感覺,但詩成鳴州比詩成達縣,快感更加強烈十倍百倍。
他文宮之中,文心、文膽、文名暴漲一寸,而文氣更加暴漲一寸有餘,還在快速上漲。
文氣漲幅兩寸,才停下。
田洪鳳叫道:“杜預,快寫下原抄,可永鎮此樓。”
“原抄?”
杜預茫然:“什麼是原抄?”
“你連這個都不知道?”
田洪鳳皺眉:“牛達這狗東西,果然什麼都沒教!”
縣學丞牛達躺槍:“···”
大人,你說的都對。
宋佳霖汗一個,急忙道:“原抄,就是詩詞作者第一次親筆書寫下全文。有一定幾率,能直接成為文寶。鳴州詩原抄,幾乎鐵定成為文寶。”
田洪鳳兩眼放光道:“你在滁陽樓做【滁陽樓記】,乃是文壇盛事。對你自身增長文氣、文名也大有好處。此樓也能進一步穩固名篇器魂,倍增鎮妖神通!”
既然話說到這,杜預自然無有不從。
他拿起筆來,田學政親自給他磨墨,仿佛伺候公子寫字的學童。
這可是詩成鳴
州的【原抄】!
田學政眼巴巴盯著,杜預壓力山大,暗中捏著瀑布汗。
他一筆狗爬爛字啊。
主打一個隨性。
隻能一筆一劃,將【滁陽樓記】寫完。
杜預感到,伴隨他在滁陽樓上書寫原抄,滁陽樓石碑一麵,也一筆一劃,出現了題刻!
杜預在紙上落筆,石碑上碎屑紛飛。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居廟堂之高則憂其民;處江湖之遠則憂其君。”
“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
杜預一氣嗬成,完成了【滁陽樓記】,石碑上也出現了他滁陽樓記的親筆手書原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