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一群土包子,居然學人去看拓枝舞?”
“看他們窮酸樣,還想去一擲千金?”
宋佳霖幾人怒目而視。
杜預搖搖頭:“野犬狂吠,不離他們,我們走。”
杜預等人離去。
有人奉承領頭一白衣勝雪、風流倜儻公子:“伍案首,您看?”
那公子騎著五花馬、披著千金裘,傲然一笑:“學政王文昭大人來信,讓我趕來滁州,見識一下本屆案首杜預。說此人會是我伍喬院試最強勁的對手。”
眾人哄堂大笑,仿佛聽到了最可笑的笑話。
“王大人,是不是太過高估對手?”
“惟廬有才!滁州算個屁?”
“我廬州已壟斷院試十年,豈有花落滁州之理?”
“何況伍喬當世奇才,連中兩元,打遍廬州無敵手。更出身十大門閥之一的伍家,區區滁州案首,有何懼哉?”
這些人談笑自若,旁若無人,渾然沒拿周圍滁州本地人當回事,引來了諸多白眼。
伍喬微微一笑道:“天外有天,不可小看天下英雄。王大人目光如炬,更不會謬讚滁州杜預。”
他笑起來獨特魅力,如沐春風。
“可惜,我們來晚一步,趕不上滁州燒尾宴,大家索性領略一下滁州風情。”
“這些本地讀書人要去冶遊,我們跟著他們吧。”
他笑容無限自信,仿佛這世界之門,已經全然為他打開。
他隨心所欲,信步而行,處處都鮮花著錦,天下無處不可去得。
杜預被宋佳霖等
人簇擁著,直奔滁州最大勝地。
經過一天的宴會,金烏西沉,時值傍晚。
但滁州勾欄之處,反而華燈初上,正是絢麗之時。
滁河城東之處,勾欄煙花之地,名為【小西天】。
每到重城向夕,小西天倡樓之上,就有絳紗燈萬數,輝羅耀烈空中,九裡三十步街中,珠翠填咽,邈若仙境。
上次杜預等人去過的【品玉閣】自然也在此地。
隻是,這次士子們要去的,是小西天的西域街。
宋佳霖騎馬興奮道:“人人都說揚州十裡秦淮風月好,卻不知滁州的小西天絲毫不遜色!”
牛賀也風騷道:“我小西天九裡珠簾,二十四橋明月夜,氣象絲毫不比揚州差。”
馮勇眉飛色舞:“這次要去的龜茲坊,更是號稱征伶皆絕藝、選妓悉名姬!十二菩薩蠻,各個人間絕色,無一不美啊!”
“哈哈哈~”
一幫剛中秀才的士子,人人春風得意,大笑不已。
杜預也感受到一股許久沒有的鬆弛。
男人最鐵的交情,所謂一起扛過槍,一起同過窗,一起剽過c,眼下他們這夥寒門士子,殺過妖同過窗,今天又跑來冶遊,也算三件事湊齊了。
杜預心中頓悟:這些寒門士子,將來會組成自己的班底啊。
這年頭的人,跟現代人觀念不同,很重視“三同”:同窗、同鄉和同年。
而無疑這些寒門士子,與杜預完全三同,乃是天然的小弟啊。
宋佳霖,長袖善舞,多財
善賈,端木子貢。
趙明慧,武秀才,武力驚人,性直爽,多直言,妥妥子路啊。
牛賀,詩詞鬼才,出身名門,不善言辭,可為閔損。
馮勇,擅長政務,可為我之冉有。
所謂一個籬笆三個樁,一個好漢三個幫。
杜預要成聖,不能不培養自己的勢力。
一幫自以為風流倜儻的精神小夥,前呼後擁衝入了龜茲坊,又被幾個五大三粗昆侖奴,連推帶搡擋了出來。
龜茲坊,乃是滁州小西天最新最火爆的銷金窟。
說這裡是銷金窟,半點不誇張。
一個身高九尺、渾身黝黑的昆侖奴,伸出毛茸茸巴掌冷冷道:“入場費!一人,十兩金子!”
杜預幾人一愣。
“什麼?十兩、金子?”
宋佳霖誇張叫道:“這入場費太誇張了吧?”
眾人怪叫連連。
誠然,人人都知道此地乃銷金窟,花費不菲,但沒想到入場費如此之高?
要知道,十兩金子相當於百兩紋銀。
大唐一戶八口之家,一年開銷不過20兩。小地方更便宜。